夜深人靜時分,秦浩城走在望月宮的草叢中,不是閑庭信步,而是在彷徨漫步。
他仰望夜空,隻見星羅碁布。在白天他服下鳳玲蠱毒後,感覺就像吃了普通的食物一樣,沒有任何不適。紫女說這藥效會在每晚的子時發作,而現在亥時已經過去,還不見身體有任何反應,他都開始懷疑紫女是不是給他服錯了藥。
秦浩城隻知道剛才障月神將邀請了幾個客人前來用膳,但不知道能夠有資格進入望月宮、且與障月神將一起共賞晚餐的會是什麼身份的人物。
他繼續往外殿草叢內走著,步入虛元的他聽力視覺已經上了一個層次,能聽到幾百米開外兩個人的對話。
一個人糊塗地說著:“真是夠了,我已經好久沒有喝得那麼痛快,這酒真是有毒,一喝下去就停不住啊。”
“我都吐了那麼多出來了,這殘渣的臭味還是掩蓋不住酒的餘香,障月大將又偏偏不說這酒叫什麼,害我琢磨了那麼酒也想不出這是用什麼材料釀造的......”
“若是給我知道了是用什麼佩方製造的,我回去一定弄個一模一樣的酒,天天喝,年年喝,估計都喝不厭啊。那個老光頭,喝酒那麼挑剔,估計喝了這酒也得讚不絕口啊......”
秦浩城聽到的全是一個人在說話,感覺這嗓音有點熟悉,隻是被這醉嗓模糊了聽得不夠清晰。這個人難道就是神將請來的貴客?
他慢慢走上去,想看清楚前麵說話那人的容貌。
“戴宇航,你嚐出來是什麼酒沒有?嘖,這酒到底有什麼來頭啊,按照神將的癖好,難道也是南國的藥酒?”
戴宇航!秦浩城豁然大悟,前麵兩人是李驍陽和戴宇航!他們怎麼會在這裏?他們真的是被障月神將請來的?不可能,這應該隻是巧合,這應該隻是巧合。
秦浩城一時間內驚慌失措,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李驍陽,毀去他前程的狠毒小人,怎會來到這裏,難道真的找到自己頭上來了,他是怎麼知道我會來望月宮的?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我會在這,不然我早該被他的手下餘元勳殺掉了,那餘元勳呢?他們不在一塊嗎?
他的雙眼逐漸變得猩紅,惡狠狠地盯著前方兩人的背影。既然餘元勳不在這,哼哼,李驍陽戴宇航,你倆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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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主殿上,一個紫發飄飄的女子靠在窗邊,看著夜空中的滿天星鬥,漠然說:“秦浩城?好像有點意思,都叫了他子時要來服解藥,現在還不來,他該不會是沒聽到吧?”
她撫摸著自己薰紫色的長發,說:“怎麼所有男人的眼神都是那麼好色,嘻嘻,我真的那麼美嗎?特別那個叫做李坤的家夥,一副恨不得把脖子伸過來的模樣,真是好笑,也想不通爹為什麼會請他來用膳,我看他也沒什麼本事,不就會幾句花言巧語而已,下次單獨給我遇到他,若他還用那種下流的眼神看我,保證摳出他的雙眼用來泡藥。”
“按道理藥效該發作了吧,莫非他是頂不住這毒的烈性,暈厥過去了?”
“那也好,連第一天的毒性都忍不住的話,還不配做我的手下呢。”她輕輕轉身,走回昏暗盡頭的石室,留下撩人的熏香被微風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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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叢小道旁,李驍陽吐得還不夠盡興,埋頭到草上繼續嘔吐。
戴宇航一直都沒說話,無奈地看著這個讓人猜不透的南衡世子,似乎他懂得的東西還真不少啊,都能與障月神將談笑風生,若不是障月神將也有點喝醉了,都不知道這場酒宴能喝到什麼時候。
李驍陽當然也不是想和障月說那麼多話的,說得越多,暴露得越多,一邊避免著說出關於自己身世的話,還要一邊編出一大串故事忽悠障月,真是不知累死了多少腦細胞。他含糊不清地說:“唉,終於舒服點了,腸子都快要吐出來了。”
秋風微拂,一股肅殺的靈壓驟然而至,擾亂了秋風,震落了李驍陽頭頂上楓樹的枯葉。
“納命來!李驍陽!”
草叢中忽然竄出一個身影,張開雙爪掌,若不是聽到這身影會說話,李驍陽還誤以為這是障月豢養的異獸呢。
李驍陽嚇得醉意全無,冷汗狂飆,也不顧抹去嘴裏吐出的唾沫,撒腿就跑。
戴宇航是最鎮定的,立即拔劍對著那個衝來的身影,感覺這氣息很熟悉,竟記不起有如此強大氣息的人是誰。
黑影所到之處,地上的落葉都被震飛,他一聲猛喝:“戴宇航,你敢擋我的路,你也得死。”
戴宇航心神一顫,他,他是秦浩城!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那麼強?
“戴宇航,你想不到吧,我再也不是以前的秦浩城,我已經是虛元中期,而你,哈哈哈,修為還是落後於我。”秦浩城雙爪猛拍,拍出兩團剛烈的罡風,卷起枯葉,直達戴宇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