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花園縱三裏,橫四裏,幾乎占據了二分之一的望月宮,裏麵種植著各式各樣的植物,其中最多的就是南國的植物,而如何解決植物水土不服的問題,無人知曉。整個樹園,就像障月神將本人一樣,充滿著神秘,隱藏著未知的危險。
樹園從建造到如今數十年間,從無外人膽敢入侵,那是正常不過的事,誰吃了龍膽敢來這魔神居住的地方撒野,所以,整個望月宮的守備一直都很疏忽,疏忽到被四個人入侵還是障月第一個發現,疏忽到現在某顆樹上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漢子都無人發覺。
“鬧花深處樓千層呐,畫簾半卷秋風涼啊,美酒纏夢香繞梁呀,青蔥綠林鬥鴛鴦啊......”
這個嚷著曲子的漢子渾身散發出濃重的汗臭味,像是幾個月沒有洗澡那樣,倒是頭發不是很長,但卻蓬鬆得像一個毛球,他穿著一雙粗陋的草鞋,可能還是自己拿荒野草莖編製的,完全像是個路邊嗟食的乞丐,但他身後卻背著一個與他服飾完全不吻合的三尺精致木盒,遠看就知道這木盒價值不菲。
這個逢頭垢麵的漢子便是前些日與煆司大戰的滕子彥,他此刻出現在這裏當然不是巧合的,也不是來觀賞這座美輪美奐的望月宮,而是在等一個老朋友。
樹園裏的小徑縱橫相貫,穿插交錯,普通人走在這個寬闊的樹園中一定會迷路,隻有李驍陽這種記憶力超強的凡人才能來去自如。
滕子彥盯著小道盡頭的拐角,那裏走出一個人影,黛紫長發綰在後背,垂到膝間,一身絳紫大袍,緩步走來,正是戰神障月。
“老朋友,多年不見了,也不帶上你的上等纏夢,此等待友之道,差矣。”
障月冷冷說:“老朋友?哼,若你來此地隻是為了一壇纏夢,那我可把整個望月宮內的美酒相送於你;若你此行不善,心懷叵測,那就算你是我親兄弟,我一滴酒都不會給。”他知道滕子彥忽然出現在此地擋住他的道,可不是巧合,是早就預備好的。
滕子彥歎了一口氣,說:“唉,看來我這次又討不到酒喝了,不過你這酒,還不算是天下第一美酒,我去年可是嚐到了比這纏夢還要撩人可口的酒,你想不想知道那是什麼酒?”
障月不知道滕子彥為何要忽然擋住他的道,也不知道他和那四衡山宗弟子有什麼關係,隻知道他的愛女在和四個人打鬥,而且受了不少的傷,有媚毒纏夢還不能解決幾個衡山宗弟子?還有那個虛元境的秦浩城呢,怎麼這樣還解決不了四人?那個紅色頭發的小子那麼厲害?
障月不會想到,擊傷秦浩城和他女兒的不是性情剛烈的禹都林,不是氣機柔軟的秦依雨,也不是深藏不露的戴宇航,而是毫無修為的李驍陽。
“我沒有時間和你談酒,若識趣,就讓路,若不識趣,在我的領域,我自信可以把你擒住。”障月語調陰冷,長發微飄,似乎準備著出手。
滕子彥取下後背的檀木盒,放在膝蓋上,說:“你真有自信?哼,前幾天那個狗熊煆司都被我打得倉皇逃走,對付你還不是一樣?”
障月嗤笑道:“你打得過煆司?”
“你試一試便知。”滕子彥撫摸檀木盒上的精致紋路,心想這木盒或許真的值幾壇好酒的錢,那之前豈不是虧大了?
障月怒吼道:“滕子彥!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騰”一聲,木匣被砰然打開,火紅色的光芒瞬間照亮了四周樹木,發出的炙熱氣息把飄落的枯葉燃起,滕子彥淡然說:“我當然知道我在幹什麼,我來這裏就是為了阻止你去找那個小崽子。”
“這!這是......天鑄劍!你,怎麼會在你手上?”障月瞪大眼睛看著滕子彥從檀木匣中取出一柄斷劍,發出的氣焰他隔著百步都能感受到。
“啊哈哈哈,三十年間我自認不敵於你,但今日天鑄在手,我還自信能把你斬殺了,我來此地是為了我對履行老光頭的承諾,隻要你不再前行一步,這天鑄,我就不會出劍,若你再前行半步,就別怪我出手太狠。”
“好大的口氣,就算你有完整的古劍天鑄,我也不曾懼怕,今日我便教你,做人狂妄則命短的道理!”障月怒發衝冠,纖長紫發忽然漂起,一股浩大的靈壓轟塌而去,壓倒了方圓數百花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