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上的石塊驀然打開,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特別是黃田,瞪大眼睛看著那類似機關的通道,心想,怎麼地上會突然出現一個洞口呢?難不成是那位來了?
他一想到那位吃人的老怪物,腿腳就發麻,雖然他沒見過那位的廬山真麵目,但是設想一個能夠把整片森林搞成一片灰碳的人,必定也是叱吒風雲的邪神啊。
“快把他拿下!”黃田命令道,他的修為雖然隻是四五階,但他的感官像老鼠一樣敏銳,特別是第六個感官,曾數次幫他從險境中救下了性命。但這次,他有非常不好的預感,覺得那洞口下麵有異常強大的東西正在飛上來,立即生出了逃跑的念頭。他之前把甲胄都脫掉,為的就是等待會發生變故的時候能夠跑得更快,那身鐵甲穿在身上至少有三十斤,瘦弱不堪的他騎著馬都覺得累,而且不穿甲胄能夠隱藏自己身份,讓人看不出他是這馬隊的二把手。
騎兵部隊分出兩隊,衝向站在原地的戴宇航。
戴宇航可以逃跑,但他並沒有,而是站在秦依雨前麵,為她擋住所有箭矢。
秦依雨在看到通道再次打開後,就不再往戴宇航走去,而是轉身走向深不見底的通道。
戴宇航看到秦依雨露出的殺意消失後,感到更加擔心,然後,他擔心的事真的發生了。
“師妹,不可!”
秦依雨沒有一絲猶豫,徑直地跳了下去。
從空中下墜的途中,是最無助的,沒有任何著力點,任由身體自由下落。她不似五年前的那樣,這次沒有後悔。
黃田看到女子跳下去了,又吃了一驚,這麼俊的美人,怎麼就自尋短見了呢?於是咬牙切齒道:“小賊子,現在隻剩下你了,快放棄掙紮吧。”
三十鐵騎合並成一團,衝向戴宇航,速度之快,讓他措手不及。他把劍橫在身前,準備抵擋衝擊而來的馬隊。
騎兵的衝撞力是很大的,特別是魔族的戰馬伊利丹,曆史上的每一場戰爭都有它的影子,就像整齊一致的耙子,把敵軍陣型衝刷刮碎,讓人聞風喪膽。而能夠止住北冥伊利丹腳步的,或許隻有南衡的黑甲了。
帶頭衝鋒的騎兵長戈一刺,氣勢毫不弱於方才戴宇航的劍招。後者鐵劍上撩,擋開了鋒利的長戈,但這長戈隻是掩飾,真正的殺招在後頭,那騎兵幾乎是瞬間拔刀,以居高臨下之勢對著戴宇航當頭一斬。
世人說北冥甲士個個是雄兵悍卒,殺人如麻,嗜血成性,雖然有些誇張,但同為北冥人的戴宇航清楚知道北冥士兵的驍勇好戰,出刀便是毫不留情,熟稔至極,力求一刀取人性命。
北冥士兵時常奔波,難以靜心修行,修為大多是二三流。在軍伍中,七八階實力的甲士已經是相當出眾了,腳踏實地幾年,至少也能撈到個百夫長職位,或者像黃田這種油嘴滑舌的,千夫長也是垂手可及的。北冥軍隊最看重修為,幾乎每個戰將神將都是宗師級別的強大人物,就如煆司,憑借超一流的實力就能穩坐神將高位。而最讓人有爭議的,就是戰將水若和修為未知的國師了。這兩個傳奇人物,一個偏向馳騁沙場,統領將士,另一個善於管理朝政,縱橫捭闔;一內一外,實為袁梵天的左臂右膀,隻是修為低下,特別是國師姒凡,實在受人熱議。
戴宇航從容地麵對高俊的馬匹,伸出手掌撥開了這凜然鐵刀,但,這隻是第一個騎兵,身前還有二十多個騎兵在衝向他。
馬蹄挑起沙塵,刀鋒映著寒芒,他無處可逃,想要活命,唯有死戰!
他手腳並用,躲過伊利丹的衝撞,卻仍躲不過刀與戈的利刃,三十輕騎呼嘯衝過,他變得衣衫襤褸,滿身傷痕。
“一群沒用的東西,快把他斬了!”黃田把馬馭在樹後,已經做好逃跑的打算,因為他感覺那氣息越來越近,再耗下去,他就走不掉了。但他還是不想無功而返,至少,至少要帶上戴宇航的頭顱。
“你殺不了我。”戴宇航擦去嘴角的鮮血,他也感覺到通道內的氣息正在飛速上升,但不知是敵是友。
三十鐵騎兜轉一圈,帶著怒氣,再次衝向戴宇航。
戴宇航冷眼看著黃田,握緊了手中鐵劍,這個雀眼鼠目的人,不知道為何不穿鎧甲,但是憑他說的話,一定是這部隊的將領,那他就是我唯一的生機。
三十輕騎在後,黃田孤身在前,他立即判斷出逃生的最佳方法,靈力猛然爆發,向黃田衝去,快如脫兔。
手中玄鐵迅速迂旋,蓄起千斤之力。
形單影隻的黃田沒有感到懼怕,反而好像是迫不及待地等著戴宇航的到來。
劍氣淩風舞靈袖,七尺形體露芬芳。
戴宇航之所以深受宗門師姐妹愛慕,不僅是因為相貌英俊、氣質冷峻,還有他劍姿實在是太過秀美,說是使劍,勝似舞劍,冷暖相交,剛柔並濟。
隻是黃田此刻可沒空欣賞這小子的劍姿,而是縮手向後做了個手勢,自語道:“小賊子,你以為我會被你找到間隙?我是故意漏出缺點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