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奕心中寒氣直冒，雖然早聽說修煉殺伐道功法痛苦而異常，但今日見到後，才知道要痛苦到什麼程度。
難怪殺伐道功法雖強，卻少有人修煉。這哪是人煉的。
段奕心中正感慨著，忽見晏雲菲嬌軀的顫抖，漸漸平息下來，似是昏了過去，但玉唇輕啟，在喃喃自語著什麼，段奕隱約聽到此女在說什麼，嘴角頓時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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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晏雲菲修長的睫毛一動，忽然睜開了眼，一縷睛光暴射，緩緩坐了起來。
但這時，她動作僵了一僵，看到守護光幕不遠之處，有三頭金瞳狐與一個胖子相對而坐，四者間似乎形成了一種微妙的關係。
段奕盤膝打坐，雙目輕閉，淡淡道：”師姐可算是醒了。“
晏雲菲心中掠過一絲異樣，道：”我昏迷多久了？“
段奕睜開了眼，站了起來，向洞外走去：”半個月，師姐整理一下吧，出發去極北之地了。“
晏雲菲眉頭一皺，注意到身上衣物均被鮮血染紅，在身上肌膚凝結，散發著一股血腥之氣。
晏雲菲緩緩站起，冷冷掃了三頭金瞳靈狐一眼，在後者畏懼的目光中，將它們收進了靈獸袋，才開始整理起身上衣物。
當晏雲菲走出了洞口，整個人再次變得嬌豔異常，重新換了一件白紗衣，之前裂開的傷口已完全不見。
她看到段奕倚在一座精致的飛舟旁，雙手環抱眺望遠方，語氣平和地道：”有勞師弟護法了，日後若有什麼事，可來找我。“
段奕點了點頭：”上來吧。“
晏雲菲自然沒有意見，嬌軀一恍，便出現在舟上。
片刻後，飛舟破空而起，飛向遠方。
飛舟上，晏雲菲正欲閉目打坐，忽然聽到段奕淡淡的聲音響起：”修煉殺伐道，都是這麼痛苦的嗎？“
晏雲菲微微一愣，便見段奕負手而立，眺望下方飛馳景物，仿佛喃喃自語地道：”段某有個小妹，性子跟你差不多，她也是修煉殺伐道，雖說段某知道殺伐道十分痛苦，但沒想到會痛苦到如此程度，若是早知如此，說不定就阻止她了。“
晏正菲聽出了段奕話中，帶有幾分自責，看向段奕的目光柔和了幾分，沉吟片刻，道:“殺伐道傷人更傷己，修煉起來的確十分痛苦。但若想獲得更強的道行，更大突破的可能，又怎能不付出多一些?但總的來說，像之前那種痛苦的修煉，還是比較少的。“
段奕聞言，轉過了臉，嘴角掛著幾分自嘲，道:“聽師姐這麼說，小弟又覺得是理所當然了。“
晏雲菲不知為何，輕輕笑了起來，如百花綻放，月光破雲，溫柔照人。
段奕微微愣了一下，眼也不眨地盯著晏雲菲。
晏雲菲見此，神色有些不自然，收斂起笑容，仿佛轉移話題地道：“正因為殺伐道修煉痛苦，才需要有一股強烈的恨意或是執念，才能堅持下去。”
段奕眼睛一轉，忽然道：“那師姐的執念，就是禮月師叔吧？”
晏雲菲神色一僵，語氣冷了幾分，道：“為什麼這麼說？”
段奕淡淡道：“這還不好猜，師姐不久前昏倒的時候，無意識念叨她的名字，從不停歇，這半個月來，怕是重複了上萬次了。小弟就奇怪了，以師姐的條件，若是想找個伴侶還不容易，怎會與她糾纏在一起？也不妨告訴你，段某已答應她，將會與她結為伴侶了，所以不希望你跟她，再有什麼糾纏。”
晏雲菲如遭雷殛，臉色煞白。
段奕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摸了摸下巴。
過了良久，晏雲菲目光空洞，神色茫然，褪下了所有冰冷，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我與她，還在年輕的時候，便已認識。那時我身負血海深仇，修煉殺道過激，遭到強烈反噬，也像這次那般痛苦，就在那時，她出現了，她看到我痛苦不堪，脫下了我所有衣裳，對我做了那種事。”
段奕聽得嘴角抽搐不已，這簡直就跟自己一樣，自己也是在重傷之時，被禮月糊裏糊塗地脫掉了衣服，被迫做了那種事。
禮月這老妖婆，她的愛好是趁人之危嗎。
段奕心中正嘀咕著，晏雲菲仿佛夢喃般的聲音也在響起：“那時候，我從未想象過，那種事會如此美好，那種強烈的感覺，完全掩蓋住了殺意反噬的痛苦，我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段奕神色有些無奈，知道此女的心是已經亂了，她深陷其中，她不可自拔，她說給他這個外人聽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