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奕臉上有些陰沉,他想起來了,記得剛剛還在光幕外麵之時,他看到的這一層光幕是頗為光亮的,怎麼在這短短時間內,就變得如此黯淡?
還有這附近的魔氣,他在外邊的時候,雖然隻是粗粗看了一眼,但也清楚地記得,在這一高度之中,明明是沒有魔氣存在的,怎麼此時又會遍布如此濃重的魔氣?
看那魔氣如此沉凝的樣子,都不知是積聚了多久才形成,絕不是一時半會產生的。
他這時才意識到何處不妥了,他身在光幕之外時,是可透過光幕,看到光幕內的景物。他一進來就有魔氣襲來,那麼那股魔氣應該早就在附近才是,但他在光幕之外,明明沒有看到那一處,有魔氣存在的,否則他不會冒然衝進來。
而在他消滅了那一股魔氣之後,任千秋卻好像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反而還看著他從大洞進來的那一處地方,也確實可疑,按理說,那他離剛進來的地方也就十餘丈遠,以任千秋化神後期的修為,應該不可能察覺不到才是。
段奕目中掠過一分驚疑之色,忽然從儲物袋中,拿出自己的功德小劍,想借用此劍神識傳音,問一下任行道。但卻發現自己的傳音根本無法傳送出來,似被一股無形之力屏蔽了一般。
段奕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忽然想起當年謝道逸,為了隱藏自己身上的舍利子氣息,在他身上布下一個幻術禁製。
在這個幻術禁製作用之下,外人用神識掃視他的身體,隻看到一些假像,就連段奕自己也不例外,但他用法力內視之際,卻是可以看到。
段奕下意識看向了那一層光幕,喃喃自語道:“難道這一層光幕,也被下了幻術,在光幕之外的人看來,隻能看到一些假像,所以剛剛我才看不到那團魔氣?如此的話,真實情況要比想像中要嚴重得多了。”
段奕頓時一臉的沉吟之色。
但就在此時,上空驟然有巨響聲傳來,整座伏魔山都在微微顫抖,與此同時,那青色光幕驀然一顫,色澤變得更加黯淡。
段奕臉色微微一變,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在上方,似乎有什麼人,正在施展神通轟擊這層光幕,看起來就快要成功的樣子。
段奕默然片刻,打了個法訣。
頓時,一個肥胖的身影,突然從他身上一竄而出,立在了段奕不遠處。
這肥胖人影赫然與段奕一模一樣,這正是化元分身之術。
段奕心念一動,化元分身遁光一起,向高空中直飛而去,而段奕則施展起隱匿之術,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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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伏魔峰峰頂之上,鄭清璿、陸海空、陳德豐、與鍾淩四人臉色灰敗,氣息混亂,身上衣袍猶有血漬,看起來頗為狼狽,滿臉陰沉地看著十餘丈外,一名白發蒼茫,臉色紅潤的老者,目中閃過深深的忌憚之色。
此人正是玉衡子,此時他負手而立,一臉漠然地看著鄭清璿等人。
在玉衡子身後,喻洪正手握一柄通體青翠的仙劍,在浮空打坐,臉色有些蒼白,似是消耗頗大的模樣,一股驚人氣息從他手中那柄仙劍中緩緩傳出。
鄭清璿臉色陰沉,咬牙切齒地道:“喻師兄,你真敢放此魔出去,就不怕此魔事後反悔,將你殺了?”
喻洪正仍是打坐,臉上毫無表情,仿佛沒有聽到鄭清璿的話。
“喻老賊,你這個叛徒,枉鍾某與你做了幾百年的師兄弟,都沒看出你的狼子野心,你當真是藏得夠深啊。”鍾淩神色冰寒之極,但目中深處卻掠過深深的痛恨之色。
“喻師兄,就算此人答應過,將你修為提升到大乘期,你又怎知此人不會出爾反爾?就算你真能進階到大乘境界,你又怎麼知道,不會變成當年的無妄道人一樣?你現在回頭,停止破壞萬乘大陣,還是來得及的。”陳德豐緩緩地道。
喻洪正依然沒有說話,但玉衡子卻笑道:“你等也不用挑撥離間,他既然能替老夫出手破禁,這些問題當然就不是問題,事實上,你等也應該感謝他才是,若沒有他要本座不得取爾等性命,還讓本座依言將鄭清璿體內戾氣鎮壓,本座就早將爾等一一滅殺了,哪還能讓你們現在,壓製體內的蝕靈毒。”
“這般說來,我等還要感謝喻師兄,念及同門之誼,不殺之恩了?哼,若非你能反製太極元青訣,我等事先又被喻賊下毒,以你現在的道行,我等還鬥不過你?陸某隻恨,太信喻老賊了。”陸海空冷笑連連地道。
玉衡子聞言,曬笑一聲,剛要說些什麼,但這時,一旁的喻洪正身上,驟然爆發出一股駭人的法力波動,一揮手中的通體青翠的仙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