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流芳當即誠懇地道:“段師兄若是累了,此飛舟就交由小弟與柳師姐操縱便是,可不要累壞了身體,進房間歇息去吧。”
段奕微微一笑,轉頭對柳絮道:“師妹,就由你二人來控製飛舟一會可好?”
柳絮淡淡一笑,道:“師兄累了,就早些去歇息吧。”
段奕笑嗬嗬地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手為青光一閃,變幻出一塊玉牌,遞給李流芳,道:“師弟將法力貫注其中,便能控製此舟了。”說完,還頗有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才慢悠悠地走了進去。
李流芳心中對段奕本有幾分猜忌,在這一刻卻是消失無蹤了,認為段奕真是識相之人!
他目光落在柳絮身上,見她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二人相視一笑,李流芳慢慢走到柳絮身旁,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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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奕來到了屬於自己的房間中,盤坐在床上,心中升起幾分複雜情緒。過了半晌,段奕搖了搖頭,胖臉上閃過幾分異色。
他心中不知為何,總隱隱約約有一種被人暗中觀察之感,此種感覺十分怪異,每當他心有所感時,轉頭看向某處,似乎還聽到某種遁術翔空所帶著的破空之聲,但那種被注視的怪異之感卻是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而當他暗自放下心來時,那種感覺又再次出現。這種的情況還發生了好幾次,好像故意抓弄他似的。但段奕發現柳絮幾人對此卻一無所覺,讓段奕心中暗自嘀咕。
但段奕也沒多大擔心,他能感應到,此種被注視之感,還在靈飛宗之時便開始有了,因此段奕猜測這應該是萬震方還是宗內某位長老,用某種特殊手段在看著他們。
因此段奕表現得中規中矩,盡量不引起此人注意。
段奕想了一會,便將心中雜念壓下,開始打坐納氣起來。
轉眼間,三日過去了,這一天,段奕站在舟上俯視著下方,喃喃道:“總算到了啊。”
柳絮,李流芳等人神色凝重地看著下方,臉色頗有些發白。
這是一個淒涼異常的小城,透著一股詭異之極的氣息,城池街道上,原本繁華的鬧市已化為一片屍山,數之不盡的屍體靜靜地躺在地上,它們臉容獰猜扭曲,也不知在生前遭到了怎樣的折磨,似乎即使死去,也得不到解脫。空中豔陽高照,但柳絮等人,心中卻是一片冰寒。
段奕五人早已降落到平安城中,在大街之上遊走著,每經過一具屍體,段奕五人心中都感到心中壓力增上了幾分。
城中是死一般的沉靜,唯有風聲不絕,掠過腳下屍體粗糙的衣布,掠過路旁依舊翠綠的青柳,掠過這名為平安的城鎮。
眾人沉默地走著,心中情緒激蕩,雖然他們早知道修煉界向來殘酷,但那隻是來自於傳聞,如今他們親身走在這片人間煉獄之時,他們才有了深深的震撼和覺悟。
段奕看著一具具屍體,臉上那痛苦不得安息的神情,心中也有幾分沉重。
雖然他從小跟著段天尺行鏢,所見到的殺戮不在少數,神經也比一般人粗上不少,但驟然見到此等慘劇,心情還是十分沉重。
他還看到一婦人緊抱著一名三兩歲大小的小女童,兩者表情痛苦扭曲,小女童死死咬住婦人肩膀,小手抓破了婦人身上的綿襖,青筋顯露。
段奕心中輕歎一聲,看了一眼同樣臉上沉重的同伴,他心念一動,轉頭向遠處看去。
段奕心裏有些無語,他剛剛仿佛聽到有一女子歌聲傳來,蒙朧飄渺,似有似無,這聲音他又有幾分耳熟,但又想不到在哪聽過。段奕下意識地施展定禪經中的天耳通神通,但這時,他眉頭微微一皺,看向了柳絮。
隻見柳絮原本清冷的臉上,驟然變得一片冰寒,那雙明亮的雙眸落在那慘死的小女童身上,充斥著憤恨和水霧,身上那股冰寒之氣在變得更加冰冷,向四周蔓延,直有種凍結一切的能力。
李流芳、元明昊與顧芳菲感應到此股冰寒,均是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施展法力護罩護身,各自退後了幾步。
段奕沒有退,這股寒氣雖然驚人,但他畢竟身懷陰陽之體且將定禪經煉到第三層,一身抗性遠超同階修士,這股寒氣還不足以動搖段奕腳步的。
段奕溫聲道:“師妹不必如此激憤,死者已矣,我等如何憤怒也是於事無補的,現在我等能做的,隻能是略盡綿力,超渡他們了。”
“段師兄說得正是,柳師姐且勿動怒。”李流芳連忙出聲勸道。
元明昊與顧芳菲見此,目中均是閃過幾分異色,也出言相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