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杜忻住院後,盧蕊蕊忙得像個不停轉動的陀螺,有時連午飯也沒有時間吃,自己在辦公室隨便吃點餅幹就對付過去了。因為這樣,和蔣露見麵的機會也少了,蔣露像是忙碌著什麼,神神秘秘的。
有一次在走廊碰到,她若有所思地望著銷售部的方向,悄悄在盧蕊蕊耳邊說:“過陣子看好戲吧。”
盧蕊蕊坐在窗邊削水果,餘光瞥向正揉著額頭批閱文件的杜忻,想起他車禍時昏迷不醒的樣子。
那天她來替換看護去吃晚飯。病床上是剛動完手術的他,臉色蒼白,脆弱得沒有一點血色。他緊閉著長長的眼簾,昏睡中嘴角仍倔強地緊抿著。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觀察他。她的目光放肆地在他臉上流連。入職以來,她和他除了公事,基本無話。就算同在一間辦公室,她也避免與他太多接觸。為什麼?盧蕊蕊曾默默問過自己。因為內心深處是清楚的,若不緊緊地守護自己的心,稍不留神就會被他奪走的吧。
杜忻提筆勾勒出重點,一邊囑咐需要提前整理的資料。見她沒有回應,抬起頭一看,“你發什麼呆啊?”他又好氣又好笑地搖頭,“昨晚做賊去了?”
“什…什麼啊!沒有!”她猛地回過神,見杜忻笑嘻嘻正望著她,“我…我正想事情呢。”
“雖然這裏是醫院,但也是工作時間哦,不許想男朋友,小心我扣你薪水。”杜忻這幾天難得心情好,他索性合上文件夾和她開起了玩笑。
“我又沒有男朋友。”盧蕊蕊低聲嘀咕,她撇撇嘴,將手裏削好的蘋果遞給他。
“喔?為什麼沒有?”杜忻悠然地啃著蘋果,眼神充滿好奇:“在台灣,像你這樣的女生會有很多人追的。”
“沒有為什麼吧。”她直覺不想談論自己的私事,“杜總,明天的會議要進行視頻連接嗎?”
“嗯。”杜忻點點頭,麵露好奇,“你該不會真的是蕾絲邊吧?”他追問,依然不放過這個話題。
“您就當我是吧。”盧蕊蕊有些惱火了,她麻利地收拾好帶來的文件,“杜總,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走了。”
杜忻揮了揮手,繼續啃著蘋果,心裏暗暗發笑,小秘書竟然生氣了!有趣!
這鬼天氣說變就變,忽地烏雲密布,劈裏啪啦就下起了磅礴大雨。
盧蕊蕊憤憤然站在路邊,狼狽地招招手攔截計程車。
又一輛被人搶先而上了!她狠狠一跺腳!
她也說不清這一肚子火到底是因為天氣,因為計程車,還是因為他。總之她現在非常地不高興!
“上車!”
一輛車身貼著Nageologo的商務車停在她麵前。她愣愣地望向車窗裏,原來是地獄三神獸之一的麵癱犬Peter肖,這是蔣露給三個最有權勢的高管台幹起的外號。蔣露告訴她時,她差點笑岔了氣。
盧蕊蕊現在想起來還是很想笑。Peter冷睨她從惱火的模樣,霎時雙頰憋得鼓鼓的,眉眼間止不住地溢出笑意。
他錯愕一下,一臉不耐煩,“不上來我就走了。”
“要要要!”盧蕊蕊顧不得笑,趕緊拉開車門坐上去,“謝謝肖總監。”
Peter斜眼睨了她一下,對司機說:“到前麵地鐵口把盧小姐放下。”
司機應了一聲,車子緩緩行駛。
什麼人嘛,不懂得幫人幫到底嗎?盧蕊蕊內心不悅地埋怨,果然是麵癱犬!
不提還好,一想到這裏又會笑了!她抿緊嘴角,竭力地忍住笑意,肩膀不住抖動著。
Peter別過臉望向窗外,他對旁邊這個古怪的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若不是因為她是杜忻的秘書,他才懶得理她是否被雨淋成落水狗。還是趕緊把她丟到地鐵口,讓整個世界清靜清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