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文和亂武(1 / 2)

“阿——嚏”長長的一聲噴嚏,張秀抹了一把鼻子。一邊詛咒著這突然變壞的天氣,一邊抓緊馬韁夾緊腿。

在張秀身後,是雄壯的一千五百西涼鐵騎。這支騎兵是張秀安身立命的本錢,正因為有數千西涼鐵騎的存在,劉表才遲遲不敢貿然向張秀發動反攻。

野外決戰,以步兵騎兵結合為主,缺乏騎兵尤其是精銳騎兵的荊州軍根本不是等量級張繡軍的對手。

縱馬慢跑了許久許久,幸好張繡留下的身體十分健康雄壯,加上鎧甲外麵套著的真毛皮大氅。漫天風雪也隻是讓張秀打幾個噴嚏而已。行至一處亭子,道路前麵飛馳來一騎。

這一騎也是西涼鐵騎。不過並不像大多數西涼鐵騎那樣馬匹帶甲,手執長槍,身著全套重裝甲胄。而隻是十分輕便地馬不帶甲,腰挎彎刀,身上隻穿毛衣皮甲。

毫無疑問,這並不是作戰部隊,屬於斥候哨騎一類的。

隻見這斥候飛速馳至張秀馬前一馬位置,隨即拉馬韁,停住戰馬腳步,翻身下馬半跪在張秀馬前。抱拳道:“稟少將軍,胡將軍已經接應住賈先生。就在前方四十裏處。”

張秀一擺手,這斥候便立起了身子。張秀前傾身子問道:“文和先生身體無恙乎?”

那斥候抱拳回道:“賈先生出武關時沒有馬車,隻能騎馬。出關當日還風和日麗,卻不料今天風雪交加……”

斥候還沒說完,張秀已經解下了自己的毛皮大氅喊道:“武威營斥候何在?”

張秀身後近衛騎兵裏麵自出來一名新斥候。接過大氅。張秀正色道:“速速將此大氅送與文和先生,要是文和先生回宛城後身體稍有不適,唯你是問!”

……

宛城通往武關直道某處,兩股軍馬會合。其中一股軍馬在領頭青年將領帶領下,率先齊齊下馬,半跪在道路覆雪之上。

“恭迎文和先生!”

軍容嚴整,軍音嘹亮。就算是見多識廣的賈詡,也不得不為之動容。人道是董卓四金剛,惟張濟部軍紀嚴明。果然不差。

受此禮遇,賈詡自然知道該怎麼辦。當即下馬扶起張秀,兩人相敘往事,感歎唏噓,情不自禁的在兩千五百西涼軍麵前演個不亦樂乎,哦不,是動情地一塌糊塗。

賈詡暗自驚歎著張繡原來也會玩禮賢下士這一手,不覺對張繡評價又高了點。

賈詡和張繡,原本淵源就不淺。話說賈詡此人,屢獻奇計,為人平易近人,在西涼軍中威信甚高。這也是段煨忌諱猜疑賈詡的原因。同樣,這也是張秀為什麼把姿態放的如此之低的原因。

有一句話叫做——得賈詡者,得西涼軍心!

賈詡腹有奇計毒計這不必細說,曾經依靠奇謀數次救西涼軍於危亡中。

而令西涼軍將士傾服的是——賈詡平易近人的為人處世習慣。

賈詡從沒有門戶高低輩分年齡之分。就說他不僅和張濟交好,而且還和張繡同樣相交為好友。這在當時是很難做到的,與一對叔侄同時為友,這在相對正統的文士看來絕對是異端,是違反倫常的。但賈詡很難能可貴的做到了,而且還不止一次做到。正史上此人還與荀彧荀攸叔侄一同交好,足見此人的廣闊胸襟和求實品質。

兩人幾乎是手拉手回的宛城,一路噓寒問暖,你儂我儂……。

此情估計不比大耳劉對諸葛亮差吧?

進了宛城城門,張秀看了一眼街道。發現空無一人,轉頭向留守的張先問道:“老百姓呢?都到哪裏去了?”

張先好像邀功一樣昂首道:“末將得知文和先生快到了,特地提前兩個時辰清空了回府衙的道路。絕對不會有什麼意外!”

“你特麼這一出就是意外,最大的意外!老子演個戲容易嗎,沒有觀眾這算怎麼回事?”張秀心裏暗罵著,臉上卻是一肅:“誰讓你打攪民眾的。如今天氣突然變寒,正是百姓缺乏柴火的時候。你怎能讓百姓受苦挨凍?何況有我在,誰想動文和先生,先得踏著我的屍體過去!”

張先立馬懵了,又看見張秀對他眨了下眼睛,不似真的怪罪的樣子。馬上對麾下士卒下令:“馬上運來前些天軍隊立營時多餘的廢棄木柴,分發給城內居民!”

張秀這才點頭,卻沒注意賈詡一張老臉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笑容。

……

終於,在宛城大街走秀結束的張秀和賈詡回到了府衙。進了後堂,左右大多退去,張秀正準備完成最後一項——給賈詡當麵安排一個溫柔鄉的時候,賈詡卻先從懷中掏出了一張榜文。笑道:“將軍且看榜文再言不遲。”

好在這個時代的文字大多是隸書,加上張繡的記憶,其中大意張秀不難懂。

但等張秀看完這張榜文時,臉色迅速由紅變白。生生忍住揉碎手中榜文的衝動,長長歎了一口氣:“劉表此舉是想斷吾等退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