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曆史按照正常的軌道發展下去,賈詡和郭嘉本應該是一對極好的忘年交,然而現在的賈詡仍是張繡的謀主,郭嘉仍然是曹操的軍師祭酒。
“蘄陽之戰,奉孝的偷梁換柱可是驚世駭俗。老夫一把老骨頭,卻還要騎馬奔逃。記得陳公台當時便說,出此鬼神不可察計謀者,定有是位驚天地泣鬼神的人物。今日看來,卻是如此。能夠在敵方眼皮子底下活蹦亂跳兩個多月,這份心性非常人可有。隻是可惜了文錦,為了尋覓你和許統領的蹤跡,稍有風吹草動便親自趕去查探,卻是不曾料到其實千方百計要找的人就在自己手下——搬運普通的土石、算計一些瑣碎賬目……”
郭嘉聽著賈詡的誇讚,卻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之色,眉毛上揚嘴角翹起道:“那是那是,我郭奉孝所行之事,那可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本來都想和虎癡兒一起再入壽春宮,隨手取下你家少將軍的腦袋,最後想想還是算了。中原之地還是給曹公留一個像樣的對手好一些,不然依曹公的癖性,嗬嗬,恐怕又得出除夕兵變的亂子。”
在旁人看來郭嘉好似一副吹牛的口氣,就連許褚在旁邊也嘀咕著:也不知道是誰每天晚上睡覺都抱著老子大腿,不讓老子摸進壽春宮為典大偉報仇。自己害怕沒人在身邊護衛,卻硬要厚顏無恥說什麼保存實力臥薪嚐膽、不讓我進狼窩之類大義凜然的話。
郭嘉說的輕佻,但是賈詡卻是一副認真狀,雙眼睜得老開一副後怕和信以為然的表情看著郭嘉,甚至還煞有介事抹了一把冷汗道:“哎呀,要是這樣文錦可就真危險了,壽春宮這些天隻有一些普通士卒守衛,武威營每日隨文錦出行,不負責守衛夜裏便休息了。許統領的虎力老夫可是見過的,稱之猛虎也不足以形容其猛力啊!”
郭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許褚臉上卻是明顯有懊悔之色,甚至暗下裏狠狠地握緊了拳頭。
心中微歎一口氣,郭嘉以一副不耐煩的模樣道:“老頭,扯這麼多幹啥,有啥事直接說,本公子時間緊得很,沒工夫跟你在這兒瞎耗!”
賈詡卻也不慍不火,恢複常態道:“奉孝莫急,老夫出來就是想問問,奉孝你的才幹,在當世可排第幾名?你的能力,又是怎樣的程度?”
郭嘉連思考也不帶,脫口而出道:“本公子的才幹那還用說,當世第二,甩第三十萬八千裏。至於第一,嗬嗬,有我郭奉孝,那個第一就別想出世!”
“本公子的才能那隻能用天上少有,地上僅此一個來形容。上天可摘星攬月滅日,下地可神行九州,出沒蓬萊仙洲。一句話,本公子就是這世間無所不能無敵的存在!”
“老頭,不怕告訴你,就你剛才在那塊土石後麵躲著,本公子早就發現了。不然你以為本公子會對著一頭啥都不懂的大傻個說那麼多話?你還是太天真,其實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本公子一手導演的。哈哈你怕不怕,怕就趕緊滾遠點,本公子念在你老胳膊老腿的份上,不用傻大個出手,本公子讓你一條腿追你!”
賈詡就那麼靜靜地笑著聽完郭嘉的自述,等郭嘉話音稍消,賈詡便慢悠悠開口道:“既然郭奉孝真的如郭奉孝說的這般有能耐,為何又為了一點幹糧,為我軍出力出智營建城基?”
“哼哼,真以為本公子是為你們所謂的糧食計劃經濟所困你就真的大錯特錯了,本公子是什麼人,啥都不要,甚至不用嘴,隻靠這一張年輕白暫俊美的臉龐,隨時都可以吃好穿好被人抬著送出境,你信不信?本公子之所以逗留淮南,隻是想看看這草包張繡到底想幹什麼而已。”郭嘉鼻孔連著哼了好幾聲,一副盡在我掌控,佳肴車馬信手拈來的樣子。
而賈詡在郭嘉開口的時候隻是靜靜地聽他說。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靜靜的看你裝逼。隻是郭嘉剛說完,許褚便一隻手抓住了郭嘉的細喉嚨猛搖道:“你個小白臉,每天還在我麵前訴苦,說路上沒糧食沒糧食,騙的老子每天拚死拚活給張繡那廝搬運土石賺更多的糧餉,現在怎麼說隨時都能回許昌?攔著老子刺殺張繡那賊廝也就算了,居然騙老子跟你一起受罪。有這時間我們早回許昌了,甚至都能再打淮南一次,你個狗騙子!”
此時賈詡仍然看著郭嘉瘦削的身子一下被憤怒異常的許褚單手提了起來猛搖!
許褚現在也是不計較了,賈詡本來藏得好好地,既然敢跳出來,許褚也不傻,肯定知道有賈詡的隨從侍衛在不遠處盯著。甚至這老頭在認出自己和郭嘉的當下便派人去告知張繡去了。此時反正是已經暴露了,不如大幹一票。自己可是一頭猛虎啊,就算在群狼窩裏麵照樣是一頭猛虎,等會就直接挾持賈詡這個老不死的,要一匹馬和足夠的幹糧直接走。走不了就殺出去,也不管郭嘉貨了。反正現在已經看出來了,這廝根本對主公沒有一點忠義之心,膽小怕死愛吹牛,有點小聰明,卻可惡的把機靈都用在了保命上麵。兵亂當晚居然騙堂堂親兵大統領不顧主公,保著自己殺出重圍去跑路,天底下居然還有這樣的謀士?
要不是一直要靠他應付張繡的搜查兵馬,許褚早就想先把郭嘉除之而後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