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挖開地洞,賈詡取出那幾卷羊皮紙,粗略看完之後不禁微微一笑,將羊皮紙交給張繡閱覽。
張繡放開了郭嘉,接過羊皮紙看了起來。不看還好,看了之後當即殺機頓起,不過隻是片刻,便是不禁嘖嘖稱歎道:“短短兩個月,便可窺一斑而見全豹般的搜尋並記錄推測我方幾乎所有施政要策、文武調動、土木工程側重點、軍力大體規劃以及民心軍心的反響情況,鬼才之名倒是不虛。”
不由得張繡忽起殺機和突然又由心的讚歎。郭嘉記錄在羊皮紙上的情報,幾乎將張繡這兩個月做的記錄的偏差不離。諸如高層的重新權責分配和軍權分配規劃,到現在很多中層將領都沒領悟清楚,這種層次的情報更是沒有詳細對基層將士解說。但是卻不知郭奉孝用了何等手段,有怎樣逆天的頭腦將這有關的一切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特別是自己不顧糧草不足大肆招集流民,興建看似沒有直接作用的壽春城,郭嘉都做出了詳細的圖紙分析,並在一張簡略的淮南地圖上圈出了一個點。
這個點代表的是廬江郡合肥!
沒錯,就是昨夜張繡趕回來的地方。毫無疑問,郭嘉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計劃,那就是興建壽春城作為固守淮河防止北軍南下的大堡壘,而建設合肥作為糧草後勤囤積地,以及張繡對外擴張征略的大本營!
對,沒錯,張繡下一步想要攻略的地方,就是江南!
背後冒出了一絲冷汗的張繡彎身拿起了郭嘉扔在地上的包袱,將裏麵的東西抖落出來:“如此重要的情報,都掩埋了不打算帶走,讓我看看這包袱裏麵還有什麼驚天秘密。”
散落了一地的幹糧,以及一件洗的幹幹淨淨的白色文士衣服,除此之外,別無長物!
張繡根本不相信郭嘉要走了居然不帶情報卻隻帶衣服和幹糧,當即抽出腰間利刃,搗弄起了幹糧和那件衣服,試圖從幹糧裏麵捅出一個信筒什麼的,或者弄開衣服的夾層掉出來一張信帛。
但是讓張繡失望了,郭嘉根本沒在吃得和穿的裏麵藏什麼。最後還是主人郭嘉看不下去,咳了一聲道:“繡兒啊!我郭奉孝可是個有腦子的人!”
張繡今天有些被刺激過度了,腦袋轉了幾個圈才想明白郭嘉話裏的意思。那意思就是本公子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這些東西在本公子看來隻是草稿一般的東西,幹嘛還要帶這些個不必要的東西給自己增加負擔?
恍然大悟的張繡拿起一塊薄餅啃了起來,嘿嘿笑道:“我餓了不行嗎,老子奔波一天一夜餓了不行……”正一臉尷尬的解釋,忽然張繡又好像想通什麼一樣,嘴裏咬著餅子又是抓住了郭嘉衣領:“你什麼意思?你有腦子?意思是本將軍就沒有腦子了?說,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抓著清瘦的郭嘉死勁搖晃了好久,折騰得郭嘉隻剩下哼哼的力氣,還沒從他身上搖出什麼東西,張繡終於罷了手,又在郭嘉身上摸了幾下,見確實沒藏利刃或者其他危險物品,張繡不禁笑道:“此去許都千裏,衣服幹糧要帶,但是這亂世碰上個不開眼的賊寇,半路劫持你,你身無存鐵就死定了。與其這樣還不如乖乖呆在我的淮南,每日與我下棋談人生可好?”
郭嘉在地上喘息著,臉上不屑的表情半點不減,好久吐出一句話:“不帶刀還能活,帶了刀必死無疑!”
張繡愣住了,看著地上對他白眼相視的郭嘉,一股智商被碾壓的感覺油然而生。又看向一直半闔著眼的賈詡,卻是冒出來另一股不再一個位麵一個世界的感覺。許久許久之後吐出一句話:“老頭,鬼才交給你了,我想靜靜!”
……
張繡閉關了。
沒人知道張繡在哪,因為他出走的時候一個人也沒帶,包括最親信的心腹胡車兒。
接到武威營秘密報告的賈詡很平淡,一如既往的平淡,隻是說了一句:“無事,無妨!”便安定了一切。
從次日開始,賈詡便代張繡處理軍政要務。軍情政報白天送到壽春宮,晚上卻從側門由絕對心腹一律送到賈詡府邸。以往整天遛鳥澆花的賈大夫終於忙了起來,好在賈詡喜靜不喜交際,張繡軍主要文武將臣們除了召開重要會議基本就不見他人,存在感在絕大多數時候是相當低的。
不過怎麼說,賈詡還是一個可以勤快和敬業起來的人,這不,每天晚上他書房都燈火通明,一個幹瘦的人影徹夜處理軍政要務。
白天的時候,賈詡卻是按時澆花逗鳥,絲毫不見疲憊狀,白天也不見休息片刻,精神飽滿到爆棚!這倒是驚呆了每日每夜接送軍政物事武威營小頭領,有一次那頭領悄悄對賈詡道:“大夫大人,演戲雖然要演全套,但也不帶這麼演的。您老還是白天多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