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保持沉默!
張繡自認為自己做的沒有錯,你孫策孫伯符可以誌向天下,難道就偏偏我張繡張文錦就不能有吞吐天地之誌?
自己也並沒有騙周瑜,從始至終都沒有。
在縱崖躍水招攬周瑜的時候,張繡對周瑜就毫不隱瞞自己和孫策一樣的對於天下的雄心。能夠成功將周瑜的心拉向自己,也是因為張繡推舉了當下淮南與江東之間的客觀條件,世家大族被打壓至湮沒的淮南,比豪強世族林立根深的江東,更容易實現征戰天下的夢想!
於是周瑜來了,懷著對逐鹿天下的憧憬,周公瑾來了。
可以說,在今天之前,淮南與江東兩方勢力能夠這麼快的親密交好,迅速結盟一起攻打荊州,其中周瑜出了一份不可替代的力!
甚至一定程度上,正是因為有周瑜這位至交在中間搭橋牽線,富有機謀智略卻相當重情重義的小霸王孫策,才決然在江東隻是基本安穩的情況下,傾全國之力舉兵西征!
這也算一種信賴,孫策對於周瑜的信賴。這種信賴有幸愛屋及烏的捎帶上了張繡。不過,孫策這次是真的輕信了。信賴周瑜的為人沒錯,但是對於有意向曹操袁紹這類人轉變的張繡,卻是真不該信賴,附帶性的也不行。
是的,張繡不否認他利用了周瑜和孫策之間匪淺莫逆的關係。但是張繡問心無愧,因為他從始至終沒有主動要求周瑜為他暗襲江東做什麼。不斷協調拉近淮南與江東兩方的關係,卻是周瑜自發性的做的。
這也怪不得周瑜,客觀上,今年的周大都督不過二十三歲,還沒形成十年之後那般的超凡眼光和膽魄,敢於和落魄倉皇的劉備軍聯盟在赤壁大戰相比實力懸殊的曹軍。
這個年紀的周瑜,還處在一個憧憬征戰四方的青年才俊的階段。縱然已經有了一定的目光,能夠看出來袁術非長久之人。但是事實上很多人都看出來袁術不能長久,可以說稍微對天下形勢有所分析的人都能看出來袁術的頹敗趨勢。
所以,在短時間內沒有看出來張繡的戰略目的,也不是周瑜的錯。
在這裏不得不說周瑜在某些方麵存在和孫策相同的性格特點。敢愛敢恨,個性鮮明,重視情義。不同的是,孫策喜好武事,經常將自己的情緒通過激烈的方式顯露地表達出來。而周瑜更喜好文雅,雖然喜怒哀樂也形於色,但是卻不會像孫策那般通過暴烈的方式發泄出來。
所以,此刻我們看到的是,一副憂憤悔恨的周公瑾!
張繡自己心裏清楚,周瑜憂的是,孫策的西征是否會遭遇張繡軍與劉表軍合謀之下的夾擊!周瑜憤的是張繡太過功利現實。
悔的是,自己當初怎麼會做出跟隨張繡而放棄總角之交孫策的選擇;恨的,還是自己不夠成熟穩重,恨自己太過理想憧憬。在張繡能夠成功騙詐孫策結盟、虛晃一招奇襲江東這些事情上,周瑜恨自己是作用最重要卻也是最不應該的那個人。
但是事實已經造成,周瑜以一己之力能夠做的,不過是摔瓶子砸碗發泄自己憂憤悔恨的情緒。加上對張繡冷麵相向!
至於和張繡翻臉,周瑜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周瑜今天還能夠站在張繡身後,卻是已經表明了他的無奈,和無力。
相比較於情緒混雜的周瑜,那邊好友魯肅在得知奇襲江東的計劃的時候,先是驚駭,卻隻是驚駭。驚駭過後卻是平靜,平和之下,卻是一種莫名的情緒浮上了心頭!
欲成王霸之業,就應當如此!
張遼部四萬兵馬,在鄱陽湖湖港上船。隻是上的不是自家的水師水船,而是已經全麵管製的河北船隊。
張繡自己也離開還駐紮著自己八萬大軍的廬江,南征江東畢竟事大,僅靠一個張文遠,戰陣廝殺攻城拔寨有餘,安定維穩整個江東實在不足!
此刻的牛渚,仍駐紮著張遼部的一萬士卒,由張繡親自統領,作為機動部隊,隨時準備壓上前線摧垮任何一個硬茬。
至於後續登陸部隊,張繡隻能說沒有了。四萬主力精兵出戰江東已經是張繡目前所能做到的極限。要是再過來一部兵馬,那麼整個淮南就隻剩下一半的軍隊,稍微出點亂子,就是老窩被端,然後造成全盤覆滅的結局!
不過四萬兵馬也足夠了。尋陽那邊還駐紮著紀靈和張勳的八萬士卒,與孫吳的主力隔江對峙。渡江作戰發起進攻不太現實,不過能夠起到拖延作用也就夠了。
再說此番隨張繡南征江東的將領和謀臣。
親將胡車兒、周倉、李豐、曹性四人是不可少的。另外張繡還多了一名弓馬嫻熟武藝高強的猛將在左右,那便是東萊太史慈!
到這裏,便可以揭開張繡閃電般迅速招降太史慈的另一個重要原因了。
前麵說過,張繡去見孫策的時候給他看了豫章郡派往許都朝廷的劉繇病死文書。由此挑起了孫策領兵西進拿下豫章郡的欲望。另一邊張繡將文書也帶給太史慈看了,曾經做過劉繇親將好一段時間的太史慈自然一眼認出來文書上正是劉繇的私印和揚州刺史的官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