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1 / 2)

張泉張若一對兄妹當初從荊州回到壽春的時候,眾人都是知道了是袁瀾帶著張氏兄妹避難求學的。於是也是一時傳為佳話,待袁瀾成為楚國王妃,也是被看做了順水乘舟的事情。

但是經曆了二笞太子之事,眾人才覺得,袁王妃既可以像一位親生娘親姨親一樣,疼愛嗬護年紀尚幼的張泉張若兄妹;也可以狠下心腸如同一位繼母後媽一般,讓張泉疼到數月下不來床。

挨了這兩頓真真切切的毒打,張泉總算是長了點記性。而素來以溫婉大方示人的袁王妃從這以後也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麵對張氏兄妹隨時可以從親媽和後媽模式切換,乖巧懂事的豫章公主張若總是很討袁瀾歡心不說,而頑劣任性的張泉則又因幾樁小事挨了袁瀾毫不客氣的斥責處罰。

袁瀾也是將張繡那一套輕罪重罰的原則運用的淋漓盡致,不僅如此,還照搬張繡不打不成器的教育兒子的方法,張泉稍有逾禮不軌之舉,不出一個時辰便會從西宮傳來王妃的傳諭。

所以,我們的楚國太子殿下張泉這最後幾個月很不好過。

張泉年紀還小,思考問題也很簡單。左思右想之下,便是把這一切不公正的待遇,都歸咎為張繡離開壽春的緣故。最後這三個多月,張泉每日都守規循矩的兩日一早朝,給輔政大臣們決定好的軍政行令上簽字蓋印,然後由太學的博士或翰林院的大學士們教授知識,做完功課答疑完畢之後才可去宮中禁地找曹性李豐等武將練習弓馬武技。

而若稍有空閑時間,張泉想鼓搗一些事的時候,袁瀾便都會叫張泉過去,親手教習以書法修辭,或是再帶上小公主張若,去花苑中行走。

於是,我們的小太子被看得死死的,論整個壽春城誰人最翹首以盼張繡歸來,非張泉莫屬。

眼下張繡終於回來了,張泉終於是大大鬆了一口氣,以為自己又可以恢複以前不用上朝的生活規律了,但是張繡回來的第二天便是讓張泉打心底裏懷疑張繡是不是他親爹。

當日朝會,張繡先是問詢各輔政大臣太子監國期間有何大事,又詢問眾人太子監國有何表現,有何亮點或處置不妥之處。

眾臣皆是俱實告之,到了評價太子的表現的時候,袁渙華歆等大臣對視一眼,便是異口同聲道曰是袁王妃教子有方,小太子雖然頑劣頑劣,但卻是可造之材。

眾人如此回答卻是讓張繡暗吃一驚,他才回來一天,自然還未向袁瀾詳細過問張泉張若兄妹的情況。更何況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張繡和袁瀾不過新婚兩個月便是率軍出征,如今大半年未見,當夜自然是如膠似漆纏綿不已,兩人折騰至大半夜才雙雙入睡,哪裏有空問自己那個便宜兒子的破事?

張繡心底暗暗打定主意,散朝後先要找人問清袁王妃到底怎麼教導的自己那個不成器的便宜兒子,居然能讓滿朝文武一致對袁王妃誇口不絕,能冠以教子有方之名。

待散朝後,張繡便是召光祿勳袁胤詢問事情緣由,袁胤卻以為是張繡聽說了風聲,來通過自己這位叔父問罪自家侄女的。可能別人不清楚,但是袁胤自己心裏可是清楚得很,自己和自己那位紈絝侄兒袁耀之所以一個能做到光祿勳的位置一個能做到奉車都尉的要職,可不是因為張繡圖汝陽袁氏一族的聲名和他袁胤的資曆身份,而是因為自己的寶貝侄女——袁瀾。

而要是張繡一朝動怒不喜袁瀾所為,或是喜新厭舊另納妻妾甚至重立王妃,那袁氏一族在淮南乃至整個楚國便會立刻不複為族。所以聽到張繡詢問袁瀾如何教導張泉的,袁胤的第一反應便是下跪告罪。

楚國禮製中明確廢除跪禮,不論文官武將,行禮都不必跪拜。哪怕是求情告罪,也不得雙膝跪地,隻需單膝挨地即可。隻有定罪問斬之人,才可雙膝跪地。

但袁胤情急之下,撲通一聲雙膝給張繡跪下,張繡立刻是又驚又怒。不過盡管怒於袁胤違反張繡親口頒布的禮製規典,但想到袁胤論輩分現在也算是自己的叔父,不看他的麵子也要看袁瀾的份上。

袁胤張口便是向張繡告罪,說是自己教女無方,又為袁瀾哭聲求情,弄得張繡滿頭霧水不明所以,而袁胤已是聲淚俱下。

恰好少府閻象向張繡彙報近期收歸國有的田地情況,見狀便是忙向張繡一通解釋,張繡聽罷便是一陣哈哈大笑,也是明白了袁胤哭聲求情的緣由,便是同樣下跪對向袁胤,笑聲道:“多謝叔父,教導出了這樣一位夫人。孤王感謝王妃還來不及呢,怎會問罪於她?能軟硬兼施治得張泉那小子服服帖帖,也不失為一種本事。此等良人,絕配於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