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李儒神色波瀾不驚,張繡便是知道他已有定計,便是直接問道:“汝有何計?”
李儒並不賣關子,直接說道:“大王不必出兵渡江,隻需扣下李異的密使,遣另外兩名隨從回去回複,此外什麼事也不必多做,隻需靜待數日,坐等江州生亂即可!”
陸遜才智非常,一點就透,思索片刻後便是滿臉的心悅誠服之色,對著李儒深深做了一揖:“先生高見!”
張繡也是反應過來,笑著對李儒道:“這點子,可是夠壞的!”
……
東方的天已經魚肚泛白,李異在城內卻是一宿沒睡。終於是等來士卒報告,說是半夜派出城向張繡遞降書的人回來了,李異便直往去廳中接見。
派出去的三個親信部下,為首的是自己這邊一名姓董的親將,其他兩人都是李異親衛隊的親兵,派去充作隨從的。但是回來的隻有那兩個親兵,自己的心腹親將卻是不見。
李異此時心中已有了不好的感覺,瞪著眼睛問:“怎地就你兩回來了,董七人呢?”
那兩名親兵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一人站出,麵露苦色道:“回都督,董七哥被楚軍扣下了,楚軍隻讓我兩回來!”
被楚軍扣下了?
李異麵露驚疑,但是此刻卻不得不先問更重要的問題:“楚軍如何回複你們的,你們去楚營見到了誰?”
“我等被帶進楚營後隻見到了一位陸姓將軍,然後這個陸將軍就帶董七哥進了楚軍王帳,我兩隻能在帳外等候。之後的事我兩也不知道,那個陸將軍最後出來隻讓我兩帶這封書信回來給都督您!”
話說著,這親兵便是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上給李異。
李異急忙拆開觀看,看完卻是頓時呆住。
旁邊還有一個主薄,乃是李異的智囊,見狀急忙問道:“都督,這信誰寫的,楚軍是否答應了?”
李異:“獻城此等好事,楚軍哪有不應之理。這信乃是楚王親筆所書,準吾等投誠。”
主薄長舒一口氣,笑著問道:“那楚王準備派多少兵馬渡江與我軍行事?又打算讓誰為將?”
李異眉頭緊皺:“沒有,沒有,這信上一兵一卒的事也沒有提,隻是說準吾等投誠,再無述說他事。”
那主薄的笑容頓時凝固,忙要過李異手中的信察看。正如李異所言,書信上之寥寥數句話,直說準李異率部投誠,其他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任憑這主薄把書信在燭火下翻來覆去察看,都是沒有找到隻言片語說會出兵多少。
這主薄找到滿頭大汗也沒能從書信上找出多餘的字,最後隻能厲聲問那兩名親兵:“楚軍給爾等僅此一封書信嗎?還是讓爾等另傳口話?”
那兩名親兵一臉蒙蔽:“回主薄大人,楚軍隻讓我二人把這一封書信帶回,其他一句話也未多說!”
主薄當即是一屁股癱坐在席子上,隻道:“壞了!壞了!早聽說這楚王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今日才知世人所言非虛。今日主公就進城了,這可如何是好!”
李異滿臉悔恨:“早知楚軍如此,倒不如送書給劉璋!”
主薄:“劉璋雖然敦厚,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要怪就怪吾等沒有好好謀劃,這下連人帶書信都被楚軍抓了當把柄,不想反也必須得反了!”
“事不宜遲,若是董七和那封降書被楚軍送到趙韙老賊跟前,吾等都得人頭落地。不如趁趙韙老賊還未入城,閉門自守打出反旗,向楚軍示之以吾等誠意。趙韙老賊若是攻城,楚軍定然不會坐視江州易手,如此才是活路!”
李異眼中忽然透出一道狠辣之色:“本都督不能取信於楚軍,不過是因楚軍輕視本都督。既然如此,本都督更再不能讓楚軍輕視,要幹就幹一票大的,爾等聽令!”
“薑主薄,你去拿著我的將令去董七營中,調五百步卒埋伏在東門民房中。”
“你去找葛校尉率本部兵馬接替東門城防,多帶些弓弩前去。”
“你去傳令,召集城內所有都伯、屯將、牙門將、校檢校尉到太守府……並召集本都督衛隊太守府外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