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迅速著裝前往實驗室站好隊形。
每次實驗課我們都是八個人一個大組,同時進行,一個大組中每兩個人為搭檔,一個人動手一個人做記錄,兩個人分為一至四號,我和餘波為二號。
我們是第一組,餘波是我的搭檔。我們都有些興奮,伸長了脖子想提前一眼看到標本。
“第一組進來。”教授站在實驗床邊叫著,“一號負者頭部,二號左胸腔,三號右胸腔,四號腹部。”
說完,他伸手去拉蓋著標本的白布,可就在白布被拉開的那一刻,我覺得,連教授都愣住了。一具白皙的女體****地趟在那裏,那麼安靜,那麼優雅,那輪廓讓我們不由得臉紅了。
我們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誰也沒敢打擾她的寧靜。我無意間掃描了一下她的臉,眼睛像是微閉的,嘴角疑似有一絲微笑,她應該是死得很安詳的。
大家就這麼看著,似乎都沒誰喘氣了。
過了大約一分鍾,教授打破了凝固的氣氛:“還不動手沒時間了,看什麼看,一點專業素養都沒有。”
他說這話的時候,明顯聲音低了一個分貝。
可是我們還是麵麵相覷,不知從何下手。本來麵對第一次標本的時候就少,麵對這樣鮮活的更是沒有過,我們都呆了。
教授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了我們一眼,“都不想動手讓下一組吧!”說著拿過解剖刀左右比劃幾下庖丁解牛班打開了整個身體主題部分。
最大膽的一號趙勇也開始在腦袋上摸索起來,看著情景,三號的何燕大膽地捏著右邊的****搬開了右胸腔,四號江小軍粗魯地拉出了一大截小腸。
“動作要小,注意保護,這可是未來一周所有人的標本。”教授在旁邊補充著話,“注意時間,隻有三分鍾了。”
為了保護標本,讓更多人可以用,我們每次人體標本每組五分鍾。
我努力克製自己,不去想其它的任何事情,隻當平時一樣。可是就在我的手套剛剛碰到她的肌膚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她的心髒跳動了一下。
我嚇得一下子縮回了手,差點沒掉了解剖刀。我眼神慌張地望著看向大家,每個人都很認真地做著自己的工作,根本沒人發現我的異常。
我鎮了一下神,用祈求的眼神看著餘波。
“要不這次到你吧!下次我再來!”
“沒關係的,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這次到你,加油!”
“我不敢,不要浪費時間了,還是你來吧!”我接過餘波的本子退到外圍。
“右肺葉偏黑,疑死者會吸煙,肝正常······”何燕滔滔不絕地說著她的情況,餘波也無動於衷。
“**裏有異物,好像有孕了?”江小軍自言自語的說著。
“時間到,第二組。”教授用他低沉的聲音停止了所有動作,我們默默退出實驗室。
餘波望著我,一臉無奈,我更是一臉抱歉。
“實在不好意思啊!”
“沒關係,實驗報告而已,亂寫點就好了,參考一下以前的,再看看其他人的,查點資料就搞定了。”
“下一節課還是你來吧!”
“到時候再說吧!下雨了,我先走了啊!”
餘波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處,第一組的人都走光了,隻剩下後麵幾組等著做實驗的。我也慢慢地挪著步子。
可是就在我走出實驗樓的時候,外麵的景象卻把我驚呆了。
隻感覺一片渾然,所有的物體都像被混合了的顏料般扭曲了,到處給人一種髒兮兮的感覺。我努力想找條路回寢室,可是就是怎麼也找不到方向,自己仿佛陷阱了一片沼澤。
腳下一踩一個坑,鞋子馬上被一些像黑泥一樣粘糊糊的東西汙染。
隻見每一個人都像鰱魚一樣在稀泥裏爬行前進。他們的肢體四處散落,皮膚很髒很黑,有的骨頭還連著一點點筋或皮,沒完全脫離。
我的內心說不出的恐怖,我努力地掙紮這前進,雖然我根本感覺不出來哪裏是前進的方向,我隻是想趕快逃離而已。
可就在這時,我發現自己的下半身已經陷阱了烏黑的淤泥裏。四周的肢體明顯向我這邊移來。
內心的恐懼上升到了極致。我拚命掙紮,告訴自己這隻是一個夢,隻要醒來就好了。
對!咬疼自己就會醒來了。我一想到這裏,就把已經看不清輪廓的手放進了嘴了。
是的,這的確是惡夢,因為我不會疼。可就是因為是夢,我的手指都被我咬得掉了下來還是不疼,還是醒不過來。
眼看著那些越來越近的物體和陷得越來越深的身體,我無力極了。
我想,或許隻有死才能結束這一切了。可是做關鍵的是我現在連死也找不到方法了。我隻能任憑恐怖逼近,直到窒息。
就在這是,耳邊傳來了一聲巨響,我猛地回頭,發現原來自己在圖書館睡著了。
外麵的天很暗,不知道是下雨的原因還是時間晚了。我看了看四周,學習的同學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得精光了。
我想起來看看剛才想起的是什麼聲音,卻發現自己的屁股一下的部分都麻了。
我忍受著截肢般的劇痛伸直了退,用力地揉著希望它快點恢複知覺。
再一看表,已經五點半了,我的天呐!要知道我可是中午放學時過來的。難道下午的課就被我這給睡過去了?
怎麼辦?不知道老師有沒有點名,我也沒請假就這樣消失了一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