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那裏發了好一會呆,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出來。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就是覺得心髒那裏微微的疼。
他跟蹤她到了醫院,去拜訪她的母親,又一路悄悄地跟著她到了公園,在她心裏脆弱需要依靠的時候,適時地給了她一個可靠的肩膀。
不得不承認,她獨自一人坐在公園裏,他的及時出現,讓她有了那麼一點兒期待。
也許,他是喜歡自己的。
當自己一整天不回他信息不接他電話的時候,他會憤怒地等在電梯口。
她以為這些,可以表明一些未說出口的情緒。
至少,在他心裏,自己是不一樣的。跟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花花草草,是不一樣的。
可事實打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在醫院狹小擁擠的病床上溫馨地度過一晚之後,他片刻不停地去了橫店。
越想心中就越酸楚。
這些事情,明明身邊的人早有警告,笑笑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要她離開甘子楚。
她又想起兩人那糟糕的相遇。無論是在酒吧,在酒店,還是在公司,真的都不是那種回想起來會覺得溫馨浪漫的鏡頭。
記憶像幻燈片一樣,清晰而又緩慢地回放著過去的種種。
可是為什麼,她還是覺得心痛?
去醫院的時候,為了不讓母親發現她的異常,她特意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可她卻不知道,她刻意高昂的聲線,興高采烈的表情,反而讓白女士生疑了。
白女士伸長了脖子,朝病房門口探了探。
“媽,你在看什麼?”
“你不會跟他吵架了吧?”不得不說,白女士的眼睛還真是毒辣,一針見血。
“哪有,都說了他是我的老板,我們之間沒有什麼的。”幼薇有些心虛地偏過頭。
“乖女兒,兩個人在一起呢,磕磕碰碰是難免的,相互讓一讓就好了,不要計較太多。”白女士拉著幼薇的手,絮絮叨叨地叮囑著,“畢竟是要過一輩子的,忍忍就過去了。”
誰要跟他一輩子啊!白幼薇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到底不敢在白女士麵前表露出來,假裝溫順地聽著。心中卻是白女士每說一句,就要反駁一句。
就他那到處沾腥的性子,又不是光靠忍就能解決的。
這是原則性問題,原則好嗎!
不對不對,她跟他又沒有什麼關係,他怎麼樣都不關她的事。
恩,就是這樣,不管怎麼樣都跟她沒關係。
她自欺欺人地想著,仿佛這樣就能減輕一點心裏的難受。
白女士一邊說著一邊注意著幼薇的情緒,看她低頭不語的樣子,以為被自己說中了心思,正有點不好意思,於是越發認定了自己的想法,孜孜不倦地跟幼薇講著各種相處之道。
看著母親興致勃勃的樣子,幼薇還真不好打斷她的話,隻能默默聽著。
雖然她已經快煩死了,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恨不得立刻爭上兩句,然後跟母親鬧個不歡而散,最後她趁機甩門而去,那樣就不用聽母親的絮叨了。
那是以前的白幼薇。
她看了看母親鬢角的白發,因為化療掉了許多頭發而變得稀稀落落,心中一酸,也就忍了下來。
麵上還要裝著淡定無比,時不時點點頭,附和一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