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婓回到家中時,全身無力,如虛脫一般。腦海裏還是閃著皇甫錦冷漠的模樣,心髒好像被誰攥在手中,透不過氣般難過。
離開柳府,七王爺意味深長的眼光,怕是比自己還要早的看清楚心裏所想。隻是公主……
如今怎麼可以想這些事情,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啊!
顏婓壓住心底的悸動,整整衣衫,吩咐下人準備馬車,背起藥箱,表情平淡的出了門。
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賢王府。
三王爺軟禁在府中,不可隨意出門。性子淡漠,平日也不願與其他人相處,倒也沒有什麼。
顏婓輕車熟路的進了書房,三王爺正倚在靠窗的軟塌上看書,見他進來,隨意的擺下衣袖,示意他坐下。門外是皇甫霄最信任的屬下把守。
“今日並不是你應該來的日子,有什麼事嗎?”皇甫霄眼不離書的問道。
顏婓將藥箱放下,打開盒蓋,從箱子的夾層裏拿出一封信交給他,“這封信是一個熟人托我交與你的。”
皇甫霄抬眸,接過信,清冷的了臉上浮起一絲冷笑,“熟人?”手指用力,還未解封的信準確無誤的落進旁邊的銀盆之中。“我可不記得宮中有什麼熟人?”
“你知道?”皇甫霄不會看信是在他意料之中,可是他怎麼會知道他所說的熟人是宮中的!
“顏婓,比起這個,你是不是應該還有其他的事情跟我說?”皇甫霄掃了顏婓一眼,又拾起書看了起來。
顏婓知道自己瞞不了他,把事情一絲不漏的全部說了出來。
皇甫霄翻開新的一頁,語氣平淡的說,“兩個選擇,一,殺了她:二,把她拉進來。”
“霄……”
“二選一,是死是活,由你決定。”皇甫霄拈起一縷頭發把玩,忽視顏婓著急慌亂的神色,“你是大夫,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對吧?”
說完,慵懶的起身,不理會顏婓,拿著書出了門。
“顏婓啊,別怪我無情,要想在這裏好好的存活下去,首先就是要學會殘忍。”
顏婓在他身後深深的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自從氺媽那次大哭著把事情告訴她之後,依舊惦念著三王爺的事情,皇甫錦這幾日就一直乖巧的陪伴在氺媽的身邊,看她如此著急,也考慮讓顏婓再帶自己去趟三王爺府,好好探探他的口風,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麼。
心中是這般的想法,可聯係實際就不覺氣餒,她根本就不了解這個國家的情況,從皇帝到大臣,政治製度,官階品級,若是知道哪怕一點點,她也可以與自己現代的曆史記憶一一對照,總會找到有些相同的的朝代,這樣,自己也不用呆在這冷冰冰的宮中,做了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姑娘了。
皇甫錦一直懊惱,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走到一個僻靜的小花園旁。一個四角涼亭,沒什麼值得欣賞的風景。
撇撇嘴,眼睛滴溜溜轉了幾圈,四周瞧瞧沒發現人影,哧溜的跑進亭子,踩著石凳蹦上了桌子上,嗬嗬的傻笑幾聲,廣袖一揮,遮住臉頰,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
“擺~駕!~~~”
“海島冰輪初轉騰
見玉兔
玉兔又早東升
那冰輪離海島
乾坤分外明
皓月當空
恰便似嫦娥離月宮
奴似嫦娥離月宮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廣寒宮
啊在廣寒宮
玉石橋斜倚把欄杆靠
鴛鴦來戲水,金色鯉魚在水麵朝
啊在水麵朝
長空雁雁兒飛
雁兒飛哎呀雁兒呀
雁兒並飛騰聞奴的聲音落花蔭…………”
皇甫錦前世一直生活在醫院裏,無聊時就陪醫院中的爺爺奶奶看京劇,耳濡目染,也會唱那麼幾句。懂那麼一點有關京劇的常識,這段《貴妃醉酒》更是她的拿手曲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