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孟貴和卓哈依往下滑落,眾人俱感大驚。此時歡子樂子都被各自的褲帶綁在了樹枝上,多曉生則在更遠的枝椏上不時注意樹下人熊的動態,三人都來不及出手相救,卓哈依和孟貴就順著樹幹滑了下去。
緊接著一塊黑漆漆的物什帶著風聲砸落到歡子身上,發出一陣嗡嗡聲響,歡子疼得哎喲了一聲。此時多曉生已雙手吊了歡子頭上的一根樹枝,飛起雙腿用兩腳夾住了那砸在歡子身上的物什往上提。
樂子在上麵的一個樹杈上將手電打亮照了下來,歡子則側轉身子托住了那物什。
手電光下,歡子、樂子和多曉生終於看清了那物什,不是別的,是一塊形似盾牌的銅板,隻是表麵久經風吹日曬雨淋,變成了和樹幹一樣的顏色,隻在穿眼的磨損處露出黃銅的光芒。
銅板的下方有一環扣,環扣中穿了筷子般粗細的鐵鏈,由於多曉生和樂子已穩住了銅板,鐵鏈下端的孟貴和卓哈依並沒有一直滑落下去,那鐵鏈此刻依然拴在二人腰際,帶著二人停在了樹幹距地麵三米多高的位置上。
下頭的人熊聽得響動,已經人立起來抱住了樹幹要往上爬,卓哈依嚇得麵如土色;孟貴也嚇得不輕,不過有卓哈依在身邊,孟貴身上那股英雄氣又來了,一手攬住哈依腰際用力上舉,防止鐵鏈繼續下墜時她滑到自己身下被自己踏傷,一手抽出了藏刀握實在,隻等那人熊一上來,就照它前爪和頭頂狠捅幾刀。
待孟貴和卓哈依弄明白是歡子和多曉生在上頭拽住了鐵鏈那端時,人熊已經快抓到孟貴的腳板心了。
上頭的多曉生看得明白,對歡子打了個手勢,二人同時用力托住銅板往上舉,樂子在最上頭也拉住了銅板上的環扣使勁向上提,同時下頭的孟貴和卓哈依已騰出手來攀住了鐵鏈,嘩嘩聲響起,鐵鏈帶著孟貴和卓哈依身形急速上升,總算和腳底下的人熊拉開了距離。
那人熊雙眼已瞎,好不容易才逮到一個追捕眾人的機會,哪肯輕易放棄,狂叫著拚命往上爬,孟貴和卓哈依剛被帶上樹杈,喘息未定,那家夥就已經追了上來。
此時孟貴和卓哈依已能抓住樹枝爬動了,孟貴一手拉住高一些的樹枝,一手托住卓哈依的腰際,助她先爬上去。
人熊發出刺耳的嗚嗚叫聲,那是向敵人發起進攻的征兆,對於那瞎了眼的家夥,到底該攻擊它哪個部位才致命?多曉生反而一時沒了主意,隻得跟歡子、孟貴和卓哈依打手勢,讓幾人趕快往上爬,自己提了那拖著鐵鏈的銅板,對準人熊的頭部砸下去。
哐當一聲響過,人熊晃了晃腦袋,這一擊對它似乎並沒造成多大影響,很快就咆哮起來,加速往上猛爬。
大夥沒命地往上爬過幾個樹杈,又漸漸和人熊拉開了四五米的距離,最尾上的多曉生回頭看時,隻見人熊仍在窮追不舍,要不是那家夥腹部受了重傷,又瞎了雙眼,想來眾人是萬難和它比試爬樹速度的。
眾人心下都暗自焦急,這樣無休止的往上爬,到了樹梢怎麼辦?就算人熊笨重不熊跟上去,恐怕樹的上半段也得讓它給弄斷掉,大夥豈不是要從二三十米的高空跌落下去,就算不死也得全身殘廢!
就在眾人焦急萬分的當口,最上頭的樂子叫了起來:“呀,這裏有個樹洞!”
下方四人聽得樂子說有樹洞,忙不跌地爬了上去,果然見樂子身旁的樹幹上有個橢圓的樹洞,樹洞邊沿有一圈凹陷的痕跡,上方還有兩個鐵扣子,扣子裏穿了筷子般粗細的銅絲,銅絲下端已斷裂,看那情形,先前那盾牌似的銅板應該是樹洞的門,垂下去的鐵鏈用於人上下時方便,但由於不斷受到拖拽,時間長了使用壽命到期了,被孟貴和卓哈依拽落了下去。
孟貴攀到樹洞前,打亮手電探頭往裏看去,隻見下方黑漆漆的深不見底,靠近洞口的內壁上釘了一顆比拇指還粗的鐵釘,一根鐵鏈拴在鐵釘上,下頭垂到無底的黑暗深處。
下方會是什麼地方?那無底的黑暗裏又隱藏著什麼?
這一耽誤,人熊和眾人又拉近了距離。
顧不了那麼多了,孟貴回頭招呼一聲眾人,當先跨進樹洞,拽住鐵鏈往下,眾人緊隨其後。
走在最後的多曉生剛下到樹洞裏,人熊的前爪就擦著他的頭頂搭在洞口邊緣。
由於人熊身軀龐大,探進腦袋後,身子卡在了洞口前進不得,便開始掙紮咆哮,眾人在洞裏隻聽得那咆哮聲振耳欲聾,同時樹幹震顫。
眾人沿樹洞一直向下,快到樹根時,就聽得頭頂上哢嚓一聲響,空心的樹被人熊弄斷了,停了幾秒,外麵就傳來沉悶的重物墜地聲,緊接著一陣唏裏嘩啦聲,想來是人熊從高空滾落到地麵,樹的上半截跟著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