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曉生連忙高舉天珠,繞著窟壁飛快轉動,但不計其數的大小妖怪似乎根本不懼怕,依舊張牙舞爪,對著眾人撲將過來。
孟貴心頭火起,忍不住罵了句:真他媽的邪門!舉刀就朝麵前的群妖砍去,可刀鋒過處,孟貴卻感覺到空無一物,似乎那些那些妖怪都不是實物。
孟貴吃了一驚,往後退了兩步,腳後跟絆著一個軟乎乎的東西,身體向後仰倒下去,砸在那東西上,同時手電也滅掉了。
多曉生和歡子正準備拉起孟貴,忽聽哎呦一聲叫,聲音有些陌生,不是孟貴發出的,多曉生和歡子這才發現孟貴身下壓著的彪形大漢,原來詭異的氣氛讓眾人神經緊張,把他給忘記了,剛才的呻吟就是他發出的,想必是孟貴倒在他身上,把他給砸醒過來了。
“大夥都閉上手電!”這回是孟貴的叫聲。大夥不知發生了啥事,趕緊閉了手中電筒,就聽孟貴說天亮了,那些鬼怪變成了飛天。眾人一看,果真窟外的天不知何時已經亮了起來,再看窟壁上,果然大大小小的鬼怪全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些神采飄逸的飛天彩繪。
孟貴已經站起身來,彪形大漢被孟貴砸痛了,可能兩天前的槍傷還沒好,現在又吃了孟貴一砸之力,躺在地上兀自呻吟不止。
卓哈依聽到那接連不斷的呻吟聲,心下感到不忍,雖然彪形大漢曾經綁架了自己,可是此時那家夥受了傷,也不知道這兩天他又經曆了一些什麼詭異事件,他的同夥們也不知哪去了,大夥走出百鬼窟可能還得讓他帶路,便向多曉生索要九死還魂草,決定救他一回。
見卓哈依要救彪形大漢,四個男人的意見發生了分歧。
孟貴保持沉默的中立狀態。
多曉生念了句“我佛慈悲為懷”,表示支持救人,同時把天珠還給了卓哈依戴上。
歡子卻道:“這家夥不但綁架了卓醫生,還想綁架阿貴大大和我弟弟,害得大夥一連幾日來擔驚受怕,大家哪次在危險麵前不是九死一生,現在還救他,卓醫生你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哪根神經出了毛病?”
愛看電視劇的樂子來了句揀來的台詞:“‘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把這家夥救活過來,豈不是繼續縱容他為非作歹?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看幹脆直接把他哢嚓掉,以絕後患。”樂子說完,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卓哈依一下子為難了,救,還是不救?猶豫了片刻,她把目光望向孟貴,希望聽聽他的意見。
孟貴抬眼在每個人臉上逡巡了一遍,最後把目光停在歡子臉上,說道:“現在大家都成了一條船上的螞蚱,英雄不乘人之危,見死不救豈是我等所為?如果還要和這漢子見過高下,那也得等他康複了再說,歡子大哥你說呢?”
見大大發話,歡子不再駁斥,“黑狐”的規矩之一是絕對服從上線,雖然團體已遣散,規則卻還牢牢記在歡子心裏,加上大大說的也在情理之中,他便點了點頭。
樂子是順風倒,當下便道:“好吧,大王叫我救人咱就救人。”
卓哈依對孟貴投來感激的目光,她心裏還裝著許多問題,隻是這些問題是孟貴和歡子、樂子三人回答不上來的,救活眼下的彪形大漢,也許能從他口中探得一些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多曉生扯的九死還魂草還剩兩株,見眾人達成了一致,便從隨身衣兜中掏出還魂草來。大夥發現那草居然沒死,根須還長粗長密了,多曉生想,可能是連日來都處在地下和叢林中,空氣濕度較大的原因吧。
多曉生撿了個石凳把還魂草放上去,開始用刀背錘擊,搗碎,卓哈依轉到石窟的後窟中拿了一些簡單的炊具權當醫用器具,又打了一盆清水出來,用於清洗彪形大漢的傷口,孟貴和歡子就幫忙打下手,樂子也要打下手,卓哈依吩咐他到後窟中弄吃的。
裏窟中的物什還是眾人離去時的樣子,絲毫不顯得混亂。兩天前大夥走的時候把這裏收拾得有條不紊,沒想到時隔兩天後居然還會重回這裏,眾人都為當初的做法感到慶幸。
樂子自當家後,下廚的事兒多數是他幹,他小子不太喜歡上山勞動。雖然跟隨孟貴和他哥在黑狐組織中掙到了為數不少的收入,但那活兒畢竟不合法,因此那不知名的老大下令遣散黑狐成員後,每個人都找到了合法的經營路子來洗錢。樂子開的是理發店,自己那三分土地兩分田也不曾丟荒,還是照種不誤,但活兒基本都是老婆上山下田去幹,他小子就負責在家裏煮煮飯帶帶孩子加給村人理發。因此下廚的活兒小子幹起來有板有眼的,不多一會,那些青稞麵和用食鹽醃漬了冷藏起來的牛肉就在他手中變成了美味佳肴,香氣鑽入眾人的鼻孔,饞得大夥直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