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天際不見旭日,陰雲密布,一場久違的雨水終於灑落在拉薩聖城。繁華的街道上行人依舊,來往的車輛顯得比以往更多了。
通往大乘佛寺公路比較偏僻,遠離主城幹道,一路上的車輛開始減少,直至中間路段,身後已經看不到一輛行車。
車子行駛在山腰上,通過車窗能看到下方構造簡單的城市麵貌,古老,聖潔,簡樸,這座聖城有著別樣的美感,美得令人驚心動魄。
葉十天開車,速度一如既往得快,在這在這半山腰盤旋的公路上更能體現出他的車技。
懷裏依然是溫可馨,八爪魚一樣緊緊抱著他,輕枕在他左肩。
當車子行駛到後半程時,懸崖下方已經是一片純美的湖泊,隻不過在這遮天的陰雲下麵,這麵湖泊竟然還有行舟。
那是一個僧人,雙手合十,表情嚴肅而虔誠,身上像是沾染著聖潔的氣息,一身寬大的僧衣,宛若不曾入世的仙靈。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畫麵,僧人遠遠看去就像是立身湖麵上,湖水帶著他人在走動,而不是腳下不足一米長的木筏。
葉十天蹙眉,這個人並非青禪子,但卻比青禪子更為可怕,無論各個方麵都要遠勝青禪子,這個人的身份讓他產生了迷惑。
在寺院小沙彌的指引下,葉十天將車子停在寺院外圍古牆下,下了車,將懷裏的溫可馨抱了下來,一凡也跟著下了車。
映入眼簾是雄偉的古老建築,高大的黑色牆體,藤蔓幾個世紀以來不曾消退過,早已爬滿了古牆高塔,已經那扇多年未曾打開的鐵門。
“這裏就是大乘佛寺了,比想象中要古老得多。”一凡抬頭,仰視寺院高塔,感覺自己好像麵對著一尊俯視人間的巨人。
葉十天放下了溫可馨。
懸崖下麵傳來了動聽的佛音,古老的梵唱擴散至四麵八方,竟然籠罩了整個拉薩聖城。
蒼穹雷聲轟隆,那個行舟的年輕僧人一步步走上了虛空,行走在雷電交加中央,一步步靠近大乘佛寺。
梵音淺唱,古老的祭祀音充斥著天地間,眾生麵麵相覷,無疑不跪拜,將其當成了活著的佛,年輕的神。
原來這個世界並非傳媒所言,科學文化鑒定在這裏不值得一提的笑話。
那個年輕的僧人卻徒步虛空,來到了葉十天身邊,“施主為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方可成就大道。”
“大道?”葉十天冷笑。“何為道?何為大道?大道盡頭又是什麼?”
所有人一陣驚愕,這三個年輕人雖然不凡,也僅僅比尋常人看起來稍顯特別,但何德何能能得到神的眷顧。
讓人無法接受的是,他們的語氣十分得不屑,就好像與神地對話,反而是褻瀆了他們。
葉十天引起了所有人注意。
僧人淡然一笑,“道由心生,道法自然,大道三千,唯有極盡者方可成道。”
葉十天又問,“殺戮是否源於三千大道?”
僧人點了點頭。
三千大道確實含有殺伐之道,或者可以將其稱為修羅之道,但縱觀古今,也僅僅隻有秦皇大成,絕世殺神白起也未曾走到秦皇地步。
殺戮之道遭天棄,被世遺,走上這條路的人無疑不是邪魔歪道,如同過街老鼠,可謂人人得而誅之。
僧人微笑。“施主乃大毅力者,隻怕未曾登臨絕巔,卻已隕落紅塵。”
溫可馨淡笑,反擊道。“和尚乃得道高僧,卻不料心係紅塵,仍眷顧塵世間名利,隻怕此生大道無望了。”
聞言,僧人淡然一笑,袖袍輕舞,走到了那扇門前,推開了那扇門,走了進去,竟不再理會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