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記耳光聲又從房門的細縫裏擠了出來。
聖謝玉斂聲屏氣地站在牆邊,倒吸了幾口冷氣。
二嬸聽見房間裏的聲音後,心裏雖氣哼哼,可臉上依然含著百合花般的和藹。
聖謝玉把手放在胸膛上,她的心很慌,已經亂了節奏。
二嬸歎了一口氣,走了幾步,背挨著牆根,坐在了地上。
房間裏又傳出“嘩啦”的一聲,像是碗被摔碎的聲音。
聖謝玉的心又被狠狠地揪了一把,她的大腦正在高速度地思考一個問題:她是該留下來勸架呢?還是一走了之?
奇怪的是,雅蘭在房間裏不哭也不罵?是她抽了黃三強一巴掌?還是黃三強抽了她一巴掌?是她在裏麵砸東西?還是黃三強在裏麵砸東西?
聖謝玉沒有答案。她聳了聳秀氣的小鼻子,抿著嘴,搖了搖頭。
“姑娘,快去把你衣服換上,我坐在這裏等三強。”二嬸用她手裏的棍指著晾衣服的方向,情緒穩定,沒有一絲起伏。
聖謝玉對著二嬸點了點頭,伸手撫了撫她被春風撥亂的長發。
臨走時,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房門的那條細縫,眼底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午飯時間已過,農家樂的院子裏清靜了很多。
聖謝玉手裏捏著手機,卻沒有了拍照的心情。
她心急走得快,拐了兩個彎,便找到了她那件心愛的風衣。
衣襟上的血斑已經被清洗的幹幹淨淨,因為料子厚,水洗過的地方還有些潮濕,但是可以穿,尤其是坐在車裏。
她把她的衣服穿好後,心裏湧起了一股暖意,似有一根熟悉的琴弦,在彈奏著優美的曲調。
然而,這麼美好的心境瞬間又退去了。
鐵絲上搭著的夾克衫,令聖謝玉的心裏總像是缺了什麼似的不安寧。
她站在空曠的院子裏,望著裸露著的塊塊黃土地,心裏難過的想哭。
她要把農家樂裏發生的事情,回家後告訴她的爸爸和媽媽。
她要把這件藍色夾克衫的故事用文字記錄下來。
當聖謝玉的車駛出杏花村村囗那個被杏花籠罩著的停車場時,已是下午三點多了。
聖謝玉心想:如果今天不賭車,下午五點鍾能趕到報社,她就去葉主任的辦公室彙報工作。
平時采訪工作結束後,開著車,聽著汽車音樂,既是一種放鬆也是一種享受。
但今天不同,為了安全,聖謝玉關閉了汽車音樂,她怕這些聲音,擾亂她的思緒,影響她在高速路上超車時的判斷。
人就是這麼奇怪,你越是控製住自已不要去想某件事,你的腦海裏偏偏就是那件事,聖謝玉被那件夾克衫糾結著。
在高速路上行車有半個小時左右,聖謝玉的手機鈴聲響了。
聖謝玉雙手握著方向盤,眼睛注視著前方,高速路上的車輛很多,她還顧不上接電話。
手機放在副駕駛的座位上,手機鈴聲一遍一遍地響著。
除了奶油小生,還有誰會這麼堅持的打電話呢?
聖謝玉扭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屏上顯示的是阿拉伯數字的電話號碼,原來不是奶油小生打來的,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