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對視，表情複雜。
聖謝銀沒想到姐姐對這些鐵絲工藝品還有長期規劃，她咬了下嘴唇，睜圓了眼睛說道：“現在的有錢人都不買地攤貨。”
聖謝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神情鄭重地說道：“你說的很對，想要獲得更多利潤，得把目光放在消費能力更高的人群上。”
姐姐的話觸動了聖謝銀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我也想幫家裏分擔一些壓力，讓爸爸媽媽不再那麼辛苦的生活，處處留心著能賺錢的機會，誰知道剛踏出第一步，就被騙了。”
聖謝銀憂傷地說看，想起馮山曾經的那些甜言蜜語，和他現在的杳無音訊，如做了場噩夢。
她微微張著嘴，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眼睛裏還蓄著淚。
聖謝玉平躺在床上，一絲睡意都沒有，她懂妹妹現在的心情，她也知道“別難過”這樣的安慰一點作用都沒有。
聖謝玉伸手推了推妹妹的胳膊，臉上洋溢著不同尋常的激動：“趁你這幾日在a城，把這些鐵絲工藝品拿出去推銷，看看究竟有沒有市場，如果真的有市場，你和哥哥都不要出外打工了，把我爸爸的手藝學會，咱們自己創業。”
聖謝銀伸手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心中忽然觸動：“推銷這些工藝品?”
聖謝玉坐起來，靠在床頭上：“不推銷，誰也不知道這些工藝品的市場究竟有多大，它的消費人群在哪裏?閉門造車的思路不可取。”
姐妹倆越聊越投機，聖謝銀一邊聽姐姐說著，一邊把視線精準地鎖定在那一排排栩栩如生的工藝品上，整個人條件反射般地啟動了戰勝自己的模式。
她也坐了起來，靠在床頭上，把臉扭到姐姐那邊：“這幾年，在招待所裏當服務員，心虛的都懶得和別人來往，我爸爸的那場病，讓我覺得我們家的天都塌下來了，指望著哥哥能把這個家撐起來……”
聖謝銀的情緒像失去控製的電梯，重重地直直地落了下去，那種滋味，她隻有自己慢慢消受。
聖謝玉不禁眉頭微皺，她在一旁輕聲製止道：“妹妹，過去的事就別再想了，如果你的心情被馮山左右著，那太不值得了，我們重新開始!”
聖謝銀的眼睛裏交織著害怕，生氣，悔恨，還有受了傷的痕跡：“我也想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做我喜歡做的事，做適合我做的事。”
聖謝銀向姐姐傾訴著，仿佛整個臥室都是她的不順心。
聖謝玉正努力地把妹妹的這些不順心，試圖從臥室的門縫裏，窗戶的縫隙裏，漏出去，擠出去。
夜深了，天也黑透了，這樣的夜色，聖謝玉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聖謝銀慵懶地靠著床頭，她的眼皮一下一下地跳，心裏對未來的生活湧起了新的希望：“姐姐，天亮了，我就把這些工藝品拿出去推銷，我就是擔心工商局的人會說我們這是三無產品，萬一有消費者給消費者協會投訴，我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