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勇對媽媽的思念,像硫酸狠狠地滴進心裏,一點一點向外腐蝕。
他想把學校裏發生的趣事,告訴媽媽,於是就偷偷地寫信,在寫第一個字之前,總要回頭望望臥室的門,擔心有人進來。
寫完信後,卻不知道郵寄的地址,肖勇拿著信封,一個人站在窗前,望著星空發呆,眼淚吧嗒吧嗒落了下來,把地毯都打濕了。
肖勇想媽媽想得睡不著覺,他躲在被窩裏,打著手電筒,偷偷地看著媽媽的相片。
看見相片裏的媽媽,他的心裏暖暖的,心裏那份孤獨的感覺,開始慢慢地從他的胸中離去。
肖勇的爸爸和薇薇阿姨結婚後又生了一個男孩,也就是肖勇同父異母的弟弟肖燦。
肖燦出生時,肖勇已經十歲了。
肖燦的出生,使肖家沉浸在一片幸福和喜悅之中。
每當肖勇看見薇薇阿姨和弟弟肖燦在一起親昵玩耍時,肖勇剛剛淡化一點的苦惱又出現了,肖勇長期失去母愛的孤寂感幾乎要有力地撐破他的胸膛。
一顆幼小的心靈,經曆著寂寞的洗禮和孤獨的磨煉。
直到那天晚飯後,大家還沒有離開餐桌,“啪!”的一聲,肖勇的爺爺整個人瞬間發麻,失去了知覺,不能控製的,筆直地往後倒了下去。
肖勇的爺爺因患腦血管病,搶救無效,永遠離開了肖勇。
爺爺去世的那一年,肖勇已經是一名高中生了,他不再是給顆糖就笑,摔倒了就哭的孩子,他有自己的思想,不用偽裝到麵目全非,不用壓抑自己的心情。
肖勇旋風似地跑進他的臥室,從床下的抽屜裏,取出媽媽的相片,又奔向了爺爺的靈堂。
肖勇把他媽媽的相片緊緊地貼在胸前,他在爺爺的靈堂裏怒不可歇地吼叫著:“爺爺,你為什麼不讓我擺放媽媽的相片?為什麼?為什麼……”
肖勇的聲音像沉雷一樣,在爺爺的靈堂前滾動著,傳得很遠,遠得天堂裏也能清晰地聽見。
……
聖謝玉挺直脊背,端坐在肖勇的對麵,她幾乎是屏息地聽著:“你爺爺不讓你擺放你媽媽的相片,也許是為你好。”
提起往事,肖勇呼哧呼哧地悶了好一會兒:“爺爺是想讓我徹底忘記我媽媽,那又怎麼可能呢?”
聖謝玉聳了聳肩:“你找過你媽媽嗎?”
肖勇歎氣地說道:“媽媽離開肖家後,從沒有和我們聯係過,我一直避著薇薇阿姨,偷偷地搜尋和媽媽有關的線索。”
聖謝玉探著頭問:“為什麼要避著薇薇阿姨,她也是一位母親,她應該能理解骨肉分離給你帶來的痛苦。”
肖勇咧著嘴苦笑了一聲,他點燃一根煙,看破紅塵似的吸著,吐著煙圈:“薇薇阿姨的心裏隻有她的兒子肖燦,她惦記的是肖家這麼大的家業,肖燦將來能得到多少?”
聖謝玉理解地點了點頭,她心裏暗暗歎著:嫁入豪門的貴婦,都是這樣的套路,滿腦子都是分家產分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