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路兩旁的廣播裏,播放著歌曲,那催人奮進的歌詞,把朱文成的心情推向了高潮。
“這個季節的遊客以中老年人居多。”朱文成感情深切地說。
“你觀察的挺仔細,我還真沒留意過這些細節。”聖謝玉笑著說道,她聽見樹枝上的鳥兒嘰嘰喳喳地叫著,心裏一緊,好像記起了什麼事情,趕忙從包裏掏出手機。
聖謝玉的手機屏一亮,朱文成急著問:“幾點了?”
“馬上十二點了。”
“我說我這肚子裏怎麼燒烘烘的,原來是餓了,小玉,我們就在路邊那農家樂裏吃午飯吧,我請客。”朱文成站直了身子,他的衣服上沒有塵土,但他還是習慣性地拍了拍,眼睛在腳尖上瞅了幾眼,又把視線移到了聖謝玉的身上。
聖謝玉低著頭,把手機塞進包裏,拉好拉鏈,抬起臉,和朱文成的目光遇到了一起。
朱文成紳士地伸出了一隻手,他要拉聖謝玉一把。
“我沒那麼嬌氣。”聖謝玉站起來,對著朱文成自然地一笑,把朱文成伸過來的手推了回去。
朱文成收回自己的手後,尷尬地揉了揉鼻子,心裏一抽,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四周向他襲來,他突然感覺到他和聖謝玉之間有了隔閡。
“午飯在我妹妹的農家樂裏吃,到了杏花村怎能讓你請客。”聖謝玉在杏花村工作的時間長,對這片土地有了深深的眷戀,她說話的語氣裏完全沒把自己當外人。
朱文成不能接受的恰恰就是聖謝玉對杏花村的這份深切的真感情,他的臉變得扭曲起來,張開嘴,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閉上嘴巴後,他就一直沉默著。
聖謝玉看朱文成糾結得難受,轉換了話題:“朱,這裏風景這麼美,把你父母也帶來玩。”聖謝玉說完,歪著頭,偷偷地觀察著朱文成臉上的表情變化。
“有機會我會的。”朱文成的聲音沉了下去,他臉上的表情沒有起伏。
“我這人,說話直,你別介意。”聖謝玉見朱文成耷拉著腦袋,一臉無奈的神情,她心裏也不好受。
“說話直的人是真性情,我爸爸也是說話直,你別介意他,成嗎?”朱文成猛地抬起頭,兩道銳利的光射在聖謝玉的臉上,他那急躁的語氣跟吵架似的。
身邊路過的遊客,被朱文成的高嗓門吸引得頓住了腳步。
聖謝玉羞得臉都沒處藏,她拽著朱文成的衣袖,快步脫離了圍觀的人們。
“你爸爸說的都是真話,他不會撒謊,他要為他兒子的幸福和前途著想,比如,你讓你爸爸說聖謝玉這個姑娘,他很喜歡,他保證不會說,因為他是真的不喜歡聖謝玉,我們兩個家庭門不當,戶不對,雖然我們是同學。”聖謝玉埋著頭,拽著朱文成的衣袖,邊走邊說,她的這番話像珠子一樣,一顆接著一顆,從喉嚨裏滾了出來,當這些話串在一起的時候,一個結果清晰地展現了朱文成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