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給朱文成打電話。”燕子的眉毛打了一個結，那些被火燒得麵目全非的殘破書籍在她腦海一閃，她的手指像抽筋似的開始發抖。
燕子從衣兜裏戰戰兢兢地掏出手機，屏住呼吸，撥通了朱文成的電話。
電話沒人接，但電話通著。
燕子一遍又一遍地撥著，電話裏一遍又一遍地傳來電腦的聲音：您撥打的電話現在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大約五六分鍾的時間過去了，燕子的心一沉，跳了幾下，就平靜了下來，她做了很多的假設：朱文成正在看演出，把手機調到靜音;朱文成去上班，走得匆忙，把手機忘家裏了;朱文成正在忙重要的事情，接電話不方便……
燕子和黃三強對視了一眼。
“黃村長，朱文成不接我電話。”燕子手裏握著手機，無奈地說。
“他的手機可能沒電了。”黃三強的太陽穴蹦蹦地跳著，心也跟著忐忑起來。
“如果手機沒電了，就直接關機，而朱文成的電話是通著的，很正常。”燕子盯著她的手機屏說。
黃三強的手扶住額頭，手指在額前一下一下揉捏著，他努力地回憶著這一個多月來，他和朱文成通電話的內容。
圖書館建成後，朱文成主動給黃三強打過一次電話，他在電話裏詢問圖書館和村民們的閱讀情況。
朱文成的聲音清晰地在黃三強的耳朵裏回放著。
黃三強給朱文成也打過一次電話，他告訴朱文成，圖書館裏看書，借書的人一天比一天多，愛閱讀書籍的村民們茶餘飯後閑談的話題都變得優雅了許多。
黃三強眼睛眯著，但心裏很亮堂，杏花村的圖書館建成後，他和朱文成隻通過兩次電話。
窗外，天陰沉沉的，正好吻合黃三強此刻的心情。
光禿禿的樹枝隨著寒冷的風左右搖擺，因為是冬天，眼睛所看之處，找不到丁點的自然的綠色。
“黃村長，你用你的手機給朱文成打電話試試。”燕子著急地說。
黃三強看了燕子一眼，點頭表示同意。
黃三強很順利地撥通了朱文成的電話。
電話通著，還是無人接聽。
黃三強沉著氣，專注地撥著朱文成的電話，一遍又一遍。
五六分鍾的時間又一寸一寸地從黃三強和燕子的眼皮底下移過。
“黃村長，朱文成不接電話，會不會是他出了什麼意外?”燕子提溜著她的心，緊張地探問。
“他不接電話，肯定是他有事情，但會是什麼事情呢?”黃三強轉折了一下，但他的眼睛裏依然是滿滿的疑問。
“應該是意外事件，比如像圖書館著火之類的。”
“意外事件?”黃三強的嘴哆嗦著。
一股不祥的預感在黃三強的全身開始蔓延。
他的汗毛都立了起來，渾身的血液如草原上奔騰的駿馬，在他的身體裏馳騁著，翻湧著。
但很快，黃三強斬斷了這些亂七八糟的猜測。
“你給聖謝玉打電話，問問朱文成的情況。”黃三強用命令的口氣對燕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