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節六 寺門前妄語問佛,寺內遊無端大怒(1 / 2)

一藍衫青年,靜靜坐在寺廟門前的樹蔭下看書,豔陽普照,風起悠揚,翻書的動作不急不緩、不驕不躁,即使他要等的人已經遲到了近半個時辰。

此次出遊,葬侯寺是必到之處,而且,也必須在三月初三這天來。他不是不知道三月初三是葬侯寺特有的閉寺謝客的之時,但謝的客裏麵並沒有他。

此時葬侯寺的大門已經敞開,以前萬般向往的地方近在咫尺,他反而並不怎麼急迫的進入了。

近鄉情卻?可這也並不是鄉啊。他在心中笑了笑,不願去思索自己退縮的原因。等那個有趣的人來吧,帶外人進入,很多應看的東西肯定是看不到的,不過這也無妨,上一輩的舊事他懶得去思量,也懶得去背負什麼,過去的就讓它隨風去吧,何必再翻出來擾亂今世?

手中書剩三四頁看完時,一男一女走到藍衫青年身邊,看書人頭也沒抬輕聲道:“稍等一會兒,就要看完了。”說完就沉浸到了書中世界中去,不問世事。

林楓、楊瑩歡兩人對視一笑,默契的沒有說話打擾。

時流無跡,名喚甄儒的藍衫青年合上掌中書,起身拂去身上塵埃,對久等兩人抱拳作揖道:“兩位久等了。”

林楓抱拳還禮:“是在下讓甄兄先等了,該在下先賠罪才是。”

甄儒看到靜靜立在旁邊的楊瑩歡,目光一亮,對林楓笑問道:“這位姑娘難道是?”

“公子忘記小女了嗎?”楊瑩歡對藍衫青年做了個萬福,盈盈道。

甄儒臉上帶著一種你懂我也懂得笑意,朝林楓擠眉弄眼道:“哈哈,記得記得,怎麼會忘了,隻是姑娘你跟林兄一起到來讓在下有些驚喜罷了。”

甄儒的調笑讓魁梧的青年有些臉紅,一向機警的林楓此時竟有些手足無措,眼見甄儒誤會,竟然幫倒忙的解釋道:“甄兄想多了,楊姑娘隻是暫住在下家裏而已。”

甄儒一聽當即大叫拍手道:“啊哈,都住家裏了啊!”見連楊瑩歡都臉紅了又唯恐天下不亂的補充了一句:“等他日成親可一定要記得叫著甄某啊!”

楊瑩歡羞得嬌嗔了一聲“公子”,卻轉身在林楓胳膊上狠狠拍了一下。

見楊瑩歡有些怒了,林楓隻好抱拳想甄儒求饒:“甄兄,別調笑在下和楊姑娘了。”

“哈哈,”甄儒含笑又看了楊瑩歡一眼,轉身一揚手道,“走,咱們是來葬侯寺遊覽的。”

葬侯寺的寺門並不寬敞,甚至可以說是配不上磅礴大氣的寺廟,門戶老舊,門上有一塊匾額,上書“葬侯寺”三字,兩側各有一副木製楹聯,以金粉寫就。可能懸掛時間太長,金粉大都脫落風化。

但當初下筆之人筆力雄渾,硬生生的入木三分,時間既久,這一副對聯仍舊依稀可見。

空色圓融,何有來去之路;

我人頓息,本無生滅之門。

寺門可容五人並肩而過,門檻很高,幾到人膝,需高抬腳才能踏過。寺門竟然開著,本來是三人一同走上台階進門,林、楊已經踏進台階,卻發現甄儒停在門外,呆呆的對著右側首聯發愣。

林楓擺擺手示意楊瑩歡等一會兒,自己又踏出寺門來到藍衫青年身邊,輕聲喚道:“甄兄,甄兄?你怎麼了?”

失神的甄儒瞬間還神,揉了揉臉對著疑惑的兩人強笑道:“沒事,隻是看著這幅對聯很像家中長輩的筆跡而已,乍一看很像,再仔細一看發現其中已經還是稍有不同的。再說,我那位長輩已經不在人世,更不可能來這裏寫這一副楹聯了。”

“阿彌陀佛,施主已到廟前,何必……何必久站於門外?”

一個低低的聲音從門裏發出,其主人隨聲出現在三人麵前——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和尚,身著海青僧衣,雙手合十的對這三人低頭行禮,禮畢稍顯緊張的自報家門:“小僧乃葬侯寺清字輩方丈首徒,清和。奉方丈之命來接待三位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