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午夜開始，戰鬥就沒有停止過。林楓沉默的揮舞著帶鞘長劍，收割著一個又一個的生命。
林楓沉默且瘋狂著。
霸劍訣已經不知道施展了多少招，從最開始還有人能抵擋一兩劍，到後來一劍的威力能將三四個人一並腰斬，習練將近七年的霸劍訣開始展現真正的威力。
從子時到醜時，將近四個時辰裏，於禎茹和楊瑩歡所在的院子外堆滿了屍體。生生門的部下在林絮的示意下將小院四麵團團圍住，隻有一條生路留給群龍無首的殺生殿殺手們。
將近四十人一股腦的衝向小院，林楓揮劍，三尺餘長的劍氣迸出，衝在前麵的五人瞬間被劈成上下兩截。
殺人者默不作聲，被殺者瞬間氣絕，想慘呼一聲都做不到。林楓故意的，身後屋中還有兩人在沉睡，他不想任何聲音打擾她們。
霸氣逾甚的劍招不知不覺間變得輕盈，重新恢複劍所有的特性：輕快、靈活、多變。外在的形式內斂了，但綿柔劍招裏的爆發力不減反增。
相信被劍劈過的殺手們應該能清晰地感覺到這一點，可惜的是，但凡被劍傷到的都不可能再說話了。
林絮和重韻白站在屋頂上遠遠望著林楓所在的小院，他們身邊躺著兩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屍體。
“老白！”一閃而過的雪亮劍光照在林絮興奮地神情上，看到了林楓氣勢以及劍招的變化，她激動地不能自已。
被親昵的稱呼為老白的男子看著小院目不轉睛，眼神發亮。拗不過身邊女子的再三要求，他深深地再看了一眼，轉身對林絮笑道：“楓突破到霸劍訣第二重了。”
“三尺餘長的有型劍氣！”林絮即為自己的弟弟武功突破而激動，又為另一個傳言的印證而激動，“這麼說以武證道飛升可能是真的？！”
重韻白點點頭。林絮喜極而泣。
男子抱住女子，輕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林絮拍拍手，殘餘的生生門門徒紛紛散去，開始收拾林府上下的殘局。
都死了。林楓拄劍喘息。
身後的房間內沒有傳出任何動靜。應該都還在安靜的睡著吧。林楓心頭一片欣慰。其他的給不了，隻能最後給你一夜平安。
希望你日後平安。
林楓站在院中不動，身披十餘創，血透重衣。黑暗中，數名生生門門徒進入院內收拾殘屍，輕手輕腳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結束了。都結束了。
血人一般的男子身體勞累至極，但精神卻亢奮異常，閃亮的目光有如星辰。
門徒收拾完了，整座院子內隻有三個人。一個站著，戰了一夜；一個坐著，呆呆望向門外，一動不動；還有一個仍舊在睡著，十分香甜。
他們都在等明天的到來。
倏忽，有一個時辰過去了。卯時。天色熹微，黎明即將到來。一個人踏進院子，停在林楓麵前。
一身戎裝，腰間橫刀，右手隨意的搭在刀柄上，目光與林楓一般閃亮。
徐恒武指指林楓身後，輕聲道：“我要帶走她。”
林楓麵無表情，點點頭。
“感謝你保了茹兒一夜平安，我不會虧待你的。”徐恒武真心誠意地說道。
“應該的。”
徐恒武腰間戰刀出鞘寸餘，抬頭問道：“武功剛進一層樓，可否需要磨劍之人？”
林楓皺眉思索片刻，轉頭看了看安靜的院落，點頭道：“換一個地方吧。”
“好。”
徐恒武大踏步前行，林楓轉頭深深看了眼兩個房間，轉身離去。
院子裏一片寂靜。
寂靜中，自己的呼吸聲就格外清晰。楊瑩歡在床邊坐了一夜。不思不想，心如死灰，林楓戰了多久，她就心痛了多久。
他是在護自己，還是在護隔壁的她？
楊瑩歡已無暇去向，站起，打開門走到屋外。屍體已被清理，但地麵仍舊是血色。短時間內消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