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禁藥(1 / 2)

廢太子晏子陽走後,朝廷便少了一個主心骨,一下子空寂許多。

天子念及禦史中丞杜禦恭敢於頂著壓力,調查晏品城及其外家,揪出其背後惡事,實乃朝廷眾臣的典範,遂賞其紋銀千兩。

杜禦恭謝主隆恩,領了賞賜,表示了自己對天子的忠誠以及為百姓解憂之心,讓天子龍顏大悅,對他愈發賞識與重用。

至此,杜禦恭在朝中的地位逐步攀升,在方千昀的幫助下,亦積累了不少人脈,形成了屬於自己的一方勢力。

而這一夜,杜禦恭得了天子首肯,打著調查晏品城背後所牽連的黨羽的旗號,前往禁宮詢問晏品城。

將下人屏退,杜禦恭負手走入冰冷的禁宮之中——他的人手知道他的品性,詢問人時,向來是親自出手,用自己的方法得到想要的答案。

對付晏品城亦是如此。

“王爺,許久不見。”

晏品城聽聞這熟悉的聲音,赫然回首,眼中的血絲赫然化作了希望之火,熊熊燃燒起來:“同敬,你是來救本王的麼,你是來救本王的麼!”他激動上前,杜禦恭卻冷麵倒退:“六殿下,我喚你一聲王爺是尊敬你,但你此刻已並非王爺。”

驚雷朝頭頂直直劈來,晏品城方想起,自己已非王爺,而是一個被圈禁的前王爺。

“該死的,同敬,究竟是誰人檢舉本王……我的,你要替我出頭!”

杜禦恭麵上冰霜不減,一字一句,如冰刃刺入晏品城心坎:“不巧,正是我。”

轟地一記悶雷在耳邊炸開,晏品城雙瞳一睜,指著杜禦恭叱道:“你……是你!你為何要背叛我!”

“不曾效命,何來背叛。你我歸根究底,不過是利用一場。”杜禦恭似乎不耐心同他說廢話,雙手一負,簡單地道,“你利用我對付晏殊樓,我利用你當踏板走上高位,相互利用,何來背叛之說。”

“你……你……”晏品城氣結,舌頭都打了卷,說不出一句順溜的話,“那你當初為何要幫助我!”

“若借晏殊樓之力登高位,易落人口實,倒不如借你一用,如此還可對付晏殊樓,一舉兩得。便憑你們母子的能力,能活到這個時候也甚是不錯。如何,你是要主動招,還是要我用些特殊手段逼你招。”看晏品城激動得想說些什麼,杜禦恭又潑冷水地添了一句,“你現在並非王爺,加之你屢次觸了聖上的逆鱗,你現在什麼都沒有,倒不如好好地配合我,將他人拖下水,換得你一生平安無事。”

晏品城的口中發出了激動的喘|息,他覺得胸腹間有一口惡氣在滾滾燃燒,他大吼一聲,手中拳頭憤怒地揮向杜禦恭:“你個混賬東西,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杜禦恭鎮定自若,五指一張一攏,接住晏品城的拳頭,再順著力道一折,便將其箍得無法動彈。他雙眼危險地一眯,湊到晏品城耳邊,聲若蚊鳴:“若是殿下不配合,我不介意以殿下反抗不從的理由,將你的這隻手給廢了!”

晏品城全身一抖,呼吸跟著滯住了,看震懾力已足,杜禦恭丟開了他的手,輕輕鬆鬆地整了整衣衫,喚人進來,準備做口供。

晏品城知道憑自己的武力鬥不過杜禦恭,打著寧死也要拖人下水的決心,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黨羽盡數說出,大到三品大官,小到一小小的縣令,關係網竟是從京城蔓延至東南西北各方,十分驚人。耗時兩個時辰,盤問方在震驚之中停止。方封王的晏品城當然沒有那麼大的權利去織就這張關係巨網,是以顯然,這張網是由他外家織就的。

果真是寧死也要拖個人陪葬。

杜禦恭再盤問不出新的消息後,淡定地坐起,撣了撣衣袖,令手下將那份口供呈給聖上,接著,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包不知是什麼的東西,慢條斯理的打開。背光的他,臉上的神情被掩在了黑暗之中,明明他沒有笑,晏品城卻仿佛聽到他桀桀的怪笑聲。

京城的春末已經不算寒涼,地麵也升了幾度溫,可晏品城還是感覺到一刺骨的寒意從地麵,順著腳心,通過血液,凍至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