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灰衣(2 / 2)

晏殊樓心頭一跳,因之前杜禦恭檢舉了一大批官員之故,朝中官員大換血,在糾察檢舉方麵的事務便少了許多,再加之杜禦恭升任禦史大夫,其事務相比又輕鬆許多,論理不會很忙才是。可看方語嫣這般說話,十之八|九是杜禦恭下朝未歸,已是常態。

“嗯……是很忙,我今日也是忙裏偷閑方過來的,坐坐便走!”晏殊樓很識趣地幫杜禦恭圓謊,以免方語嫣擔憂。

“是麼?夫君近日來都忙裏忙外的,甚少歸來,是以我……沒什麼了,”方語嫣勉力一笑,頷首道,“是我多心了。”

晏殊樓心情卻不大好了,杜禦恭新婚,不歸家陪夫人,跑哪兒鬼混?

“他近日來可有何反常?”晏殊樓的心中疑惑順著話道了出口。

方語嫣頓了一頓,看了晏殊樓一眼,搖首道:“倒也沒有反常,隻是常常晚歸,問他做什麼,他也隻說公務繁忙,無法脫身。”

晏殊樓皺緊了眉頭,今早他下朝回來府時,還見到杜禦恭出了宮往侍郎府的方向回去,怎麼就沒回家呢?

“大嫂不必擔憂,大哥也並非小孩子,自己有自己的打算。”杜明謙適時地開口勸慰,可惜這隻言片語卻不能壓下方語嫣的心慌。

蔣氏看兒媳難受,心裏也堵得慌,杜禦恭真是不讓人省心,方成親就丟下新婚妻子,有家不歸,也不多陪陪。於是,她跟著安慰了幾句,慢慢解開方語嫣的心結。

晏殊樓看方語嫣心情不佳,自己也插不上話,坐了沒多久,就以事務繁忙為由,拉著杜明謙離開了。

一場探親,最終因下落不明的杜禦恭不歡而散。

那麼,杜禦恭究竟去了何處?

原來,他一下朝後,表麵是往家中方向走,卻在同眾人分開後,拐了一個彎入了一條小道。

小道盡頭,有一間偏僻而破舊的房屋,在房前站定,他左顧右看,輕叩門扉,與屋內人交換了口號,便被屋內人迎了入門。

接著,他便見到一灰衣人背對他而坐,那人麵上戴著黑紗帽,樣貌不清,而在那人旁邊恭敬地站著一個人——賀朝。

“你今日來晚了。”灰衣人還未發話,賀朝便先陰陽怪氣地諷刺出聲。

杜禦恭橫他一眼,冷冷地道:“路途遙遠,你們不也剛到不久。”

“你怎知我們方到不久?”灰衣人倏然開口,卻依然背對著杜禦恭而坐。

“此處風大,灰塵頗多,而地上的腳印尚新,可見你們方到不久,風還未將腳印吹散。”

“好眼力,當初我讓賀朝找你果然沒錯。”灰衣人揮了揮手,問道,“閑話不多說,對於立後與太子之事你有何意見?”

“你今日找我來,便是為了說這個?”

灰衣人不答反問:“當下還有比這更適宜的話題麼?”

杜禦恭冷笑一聲,轉口卻問賀朝道:“你有何意見?”

說到這個,賀朝臉上揚出了幾分得意:“如今能勝任者隻餘幾人,我們自然是伺機等待,待其鷸蚌相爭,我們再從中得利。如此我們既能名正言順,也能鏟除對手。”

“但若是他們不爭呢?況且,有些看似平日低調,但未嚐不是個隱藏的對手。”杜禦恭冷冷地反駁,“切莫掉以輕心的好。我認為,與其被動的等待,倒不如主動出手。”

“你有何意見?”灰衣人微微側首看向身後的杜禦恭,顯然對其說法產生了興趣。

“先在民間散布流言,言道我朝若無新後與太子,將給我朝帶來厄運。繼而再讓大臣們逼諫,給聖上施壓,最後我們靜觀其變,看看聖上有意於誰,再等待著鷸蚌相爭。”

灰衣人沉默了,久久都未置一詞,對兩人的看法不予置評。

許久之後,灰衣人倏然站了起身,跨步往門外走:“此事我先斟酌,日後再定奪。”

“主子請慢走。”賀朝一彎腰,恭敬相迎,杜禦恭卻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

賀朝也跟著要走了,杜禦恭卻叫住了他,冷聲道了一句:“我們的約定,還望你們別忘了。”

“你放心,主子答應你的事情,定會做到。待主子君臨天下之日,便是你權傾朝野之時。告辭!”

目送著賀朝離去,杜禦恭嘴角微微一挑。

權傾朝野……真是令人誘惑。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來了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