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得不說,良妃這一點子確實有效,幫天子分了不少的憂。原先對其為後有意見的大臣也消了聲,更有甚者在其背後支持她。
能力開始得到賞識,良妃開始得意起來,慢慢將自己的手伸向了朝堂,浸淫內政。她起初還隻是普通地給意見,後來開始慢慢地過問朝政,私下將公務攬在手中,分攤給晏廣餘處理,很好地利用了自己的權利將晏廣餘捧出,讓其活躍在朝政的舞台之上,令其影響力愈來愈廣。
相比之下,晏殊樓始終中規中矩,既不搶功,也不奪勞,做著自己本分的事情,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還會虛心向有經驗的大臣請教,與其探討。直到有了結果方會稟報天子。
因此,相比忙碌的晏廣餘,他的閑餘時刻還挺多的,常常可帶晏昭其去看望天子。
晏昭其害怕自己的父皇出事,日日都擔驚受怕,使得他屢屢做噩夢,醒來時都會哇哇大哭地要找皇兄。
後來未免他一人孤單,晏殊樓索性隔日便進宮陪他睡,安慰他,多陪他去看天子。
晏昭其去看天子時,見其在睡覺,總會小心翼翼地把手擱天子鼻端,看其呼吸仍存,才放心地鬆了口氣,然後靜靜地看著天子,直待其自然醒來,晏昭其方會哇地一聲大哭,撲到天子的身上,抓住天子的手淚眼汪汪地重複每一日都會說的話:“父皇,你何時病好,你何時病好?我已經乖乖地去讀書寫字了,父皇你快好起來檢查我的功課可好?”
天子總會寵溺地將他的手包在自己枯瘦的大掌之中,淡淡地笑道:“待你功課好了,朕的病就好了。”每次都是這樣的答複,雖明知這隻是一個敷衍的話,晏昭其卻堅定地相信了。每次見過天子,晏昭其歸去後都會發奮地努力學習,做功課,背書背到廢寢忘食,看得晏殊樓心疼至極。
後來去看天子時,晏昭其均會將自己的功課帶上,給天子瞧自己有多努力,可惜天子依舊未能如約起來,隻能囑咐晏殊樓好生照顧晏昭其,並好好處理公務。
晏殊樓盡數應下,也常將自己在公務上遇到的難題,擇天子有所好轉之日一並虛心請教天子,接受其意見,這些舉動,令天子十分的滿意。
相比之下,良妃雖然常常連同晏廣餘來看天子,但都是些流於形式的問候,言辭的暖意都達不到心底。但天子似乎沒發現他們的假意,待良妃兩母子依舊如故,還連聲稱讚他們,說他們辛苦了。
然而嘴上說得好聽,天子卻依舊未將良妃立為後,後來大臣以及良妃暗示得多了,他竟然丟出一句,廢後方走,三年未過便立新後,定是因此而引致天上的廢後不滿,使得新後難立,自己病倒,興許熬過三年後,廢後怨氣方消,屆時方可立後。因此,繼續讓皇子以及大臣代為監國。
這說法看似荒謬,卻又有幾分道理,晏殊樓聞言是哭笑不得,既嗔怨天子老糊塗,又為其尋到了一個好借口而不立後感到竊喜,矛盾之極。他常常為他父皇丟下爛攤子給他們處理而同杜明謙抱怨,可惜都改變不了天子的決定,而他因計劃之故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良妃倆母子在朝堂上愈發活躍。
春去冬來,天子的這一場病竟熬過了大半年的時間,大半年來許多事情都大有改變。
晏殊樓表麵上仍舊中規中矩處理公務,但暗中卻收攏了一批人才,為己所用,而晏廣餘則相對活躍得多,幾乎每件公務上都有他處理的影子,不過他卻不驕不躁,不會貪功。
相反,良妃卻迫不及待,恨不得一步登天垂簾聽政,可一來她對朝政不熟不敢亂來,二來晏廣餘也以不宜太過高調為由勸阻她。於是,她翻手一轉,將操控的手伸向幕後,總攬全局。這樣的好處便是手握重權而無人能知,壞處是——
新年春節方過,在天子病倒的第八個月,天子似乎受到春節的喜慶所染,一夜之間突然病好了,嚇得禦醫以為他回光返照,接連幾日不敢闔眼地照看。
但所幸不是回光返照,在病情穩定後,天子時隔八月終於上朝了。
眾臣雀躍,有些激動的忠臣甚至熱淚盈眶,這崩塌的天一瞬間就被天子這塊補天石補好了。然而喜色未消,天子上朝的第一道聖令,就如驚天霹靂蓋頭而來。
良妃董氏,以後宮之身幹涉內政,犯璟朝之忌,即日起打入冷宮!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把這貨幹掉了_(:3∠)_
感謝依醬的每日一雷(づ ̄3 ̄)づ每天都被乃炸得好舒爽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