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的死因成為了眾人心中的一大懸念。
她的妃位未被廢,在冷宮中也沒有受到虧待,再有齊王晏廣餘幫她撐腰,為何她就突然想不通自盡了?
這匪夷所思的自盡原因,天子不知道,晏殊樓也假裝不知道。
天子以為晏殊樓是先逼死了良妃,再送香包以讓人知道良妃自盡之事。但他卻不知,晏殊樓先一步將模仿天子字跡所寫的紙條送給了良妃,將逼死良妃的罪名嫁禍到了天子身上。
天子無情借刀殺人,晏殊樓也不必同其講求道義。
晏廣餘所贈的香包還在晏殊樓的手裏,送到良妃手上的不過是個仿製品,但孰真孰假都無所謂,隻要知情人知道,良妃是在看到一張以天子的字跡而寫的“血債血償”的紙條後,方想不開自殺的便好。
當然,為了□□晏廣餘之心,天子很明智地封鎖了良妃之死的消息,將知情人秘密斬殺,並安排了一個模樣形似良妃宮女入住冷宮,代替良妃生活,以免被晏廣餘發現。而晏殊樓也趁此機會,向天子請命,請其允許自己將良妃帶出宮外火葬。
天子既然默許了晏殊樓逼死良妃的行為,自然不希望良妃的屍首被人發現,因此允了晏殊樓的請求。
晏殊樓親自秘密將良妃的屍首帶出了宮,瞞著所有人將其秘密火化,其骨灰放入壇中,挑了一處日日見陽的地方,掘了一個無字碑,將其骨灰壇安葬入內。
對於良妃,晏殊樓說不上恨也說不上喜歡,但既然母妃之死同她有關,那他便不能輕易放過她。其實說到底,“血債血償”雖然是他所為,但逼死良妃的還是她自己。
身在宮中,晏殊樓早已收斂了那些仁慈之心,將良妃葬在宮外能見日光的地方,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不過,考慮□□人心避免矛盾的因素,晏殊樓也決定瞞著晏廣餘,時而還讓杜明謙模仿良妃的字跡以及口氣,偷偷給晏廣餘送去密信,安撫其心。
這樣的處理方法,很好地規避了晏廣餘同天子的矛盾,也避免晏廣餘因怨恨而造反。
但良妃死後,天子依舊未立新後與太子。晏殊樓也不急,一直以一個普通皇子的身份,規規矩矩地在宮中活動,不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他每日按時上下朝,看望晏昭其,回府後便同杜明謙卿卿我我,讓天子想挑他一些錯處都不成。
就這樣,彼此間相安無事地過了兩年,不知不覺,夏日的暑氣拂來,就到了廢後故去的第三年。
這兩年間,晏廣餘屢獲大功,將邊境的外敵驅出境外,安撫流民,在當地百姓口中口碑甚好。
而晏殊樓隻在朝中活動,口碑倒是一般,既不好既不壞,倒也中規中矩,沒啥大錯。
但比起風生水起的晏廣餘以及庸庸碌碌的晏殊樓,天子對朝政卻越來越力不從心,辦事時時常出錯。
他病了。
在一年前禦醫說他勞累過度,對身心造成極大的損傷後,天子便知自己這條命快折騰到盡頭了。
他每日都在強撐著處理公務,在一點一點地耗盡自己的生命。
禦醫束手無策,言道除非天子能停下手頭的事情,安心養老,不然病情隻會極度惡化。
天子卻不聽勸,好似不燃盡所有的生命都不肯罷休。
但在這關鍵的時候,天子依然不立新後與太子,一開始他以廢後之死推脫,後來便以他正在考量何人適合做太子為由不予處理,急得大臣們抓耳撓腮。
其餘皇子雖然應天子所招回宮任職,以讓天子擇太子人選,但真正能有些氣候的也就隻有晏殊樓一人,天子卻遲遲不立他,也不知怎想的。
晏殊樓卻是不急,皇位對他而言根本無關緊要,他每日關心的就是晏昭其有沒有調皮,杜明謙有沒有生病,比起顧慮多壓力大的天子來得不知多愜意。
隨著盛夏的來臨,天子的病情急速地惡化,加之暑氣過重,突然就中暑病倒了。
禦醫擔憂天子病情,看近來天子公務並不繁忙,便建議天子到避暑山莊避暑,休息幾日,養好身體。
天子本來並不願意,但在晏殊樓等人的懇求下,還是同意了。
思慮到晏昭其在宮中悶得慌,天子決定帶其一塊兒去避暑山莊玩。又未免晏昭其一個孩子沒人照顧,天子又讓晏殊樓夫夫倆,同其餘皇子一並同去,隻留大臣在朝中處理政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