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裏這麼長時間了,劉月容出了隻在這間暖如春夏的房間裏外出入,甚至不曾到這座城的小商鋪走一走,最多見到的人呢就是身邊的丫鬟和眼前的溫懿。
她有的時候會在想,溫懿如何才能想的通呢,征戰之下,是多少兒女流血犧牲才達成他的野心,死去的亡靈要如何在底下安心的場麵才能,那些失去親人的人們是如何度過餘生?她又如何能夠安心的陪伴在他的身邊呢?
溫懿啊,你還是看不透嗎?
相比較而言,那個坐落在中原的溫熙玄和陪伴在他身側的劉珠兒才是看的通透的兩個人,可現在,卻依舊音訊全無著。
“你可知道,現在征戰的主帥是誰?嗬嗬,是林慕陽,那個江湖莽夫,中原果真沒有能人,竟然將一個江湖莽夫派來,可知曉,我們的鐵蹄已經踏破邊塞,一旦再打一場勝仗,我們就可以回到中原故土,到時候,我帶你在那片溫暖的大地上走走。”溫懿的臉上難掩喜悅,他的心中對將來的美好一片憧憬,可看著麵前的劉月容卻還是那副平淡的樣子,很是無奈的深吸一口氣,說道,“月容,你可還在恨我?恨我隱瞞了實情?”
溫懿啊溫懿,你也學溫熙玄的那一套,裝瘋賣傻,就是為了能夠在這一天找到可以征戰的幫手嗎,騙過了當初的所有人,還有一直要保護你的劉月容我嗎?
劉月容每每想到此處都會心頭一震,那種心力交瘁的感觸瞬間爆發,淚水簌簌而下。
“月容,你可以恨我,但是我還要征戰,中原本就是我溫懿所有,溫熙玄現在不知所蹤,難道要叫整個中原都處在危機關頭?蠻夷人現在就算已經被打退,可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刻突然出兵,危機四伏之下,中原需要一個能夠掌管天下的能人,溫熙玄不是,我是。”
劉月容默默的點頭,依舊無話可說,隻將即將吐出的那些說辭很是無力的吞咽了進去,低下頭,看著雙膝上的手絹,驚愕飛揚出來落在手背上的灰塵。
溫懿的身影從窗戶那邊被拉的老長,直接拍在她的身上,好似一個強大的能量將她籠罩控製,如何都掙紮不開。
過了片刻,彩霞裙擺從門口翩然的走進來,劉月容的目光之中透著幾分冰冷,寒冰刀劍一般射了過去,她是嫉恨這個女人的,不為別的,隻為她能夠親手將皇甫明月的屍身從地下挖出拋下萬丈深淵,隻因為她不惦念從前漠北王的養育之恩親手追殺漠北先王的這樣行為,如此想來,她更擔心起現在一心想要征伐中原的溫懿。
現在的溫懿好似不如從前那樣囂張跋扈,可失去了霸道之外的行為便是他現在畏首畏尾,瞻前顧後,甚至貪生怕死。享受到了什麼叫病痛的折磨,知曉了什麼叫生死,現在的溫懿尤其的害怕自己有朝一日被人殺死,嗬嗬,是不是很可笑?
劉月容想,這些全都要感謝當日的劉珠兒和君茹啊!
可惜,君都已死,可溫懿卻還在這樣頹廢而又自知的苟活。
“王爺,請隨我來!”
彩霞女子細聲細語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進來,那雙猶如鬼魅的一雙魅惑無比的雙眼隻輕輕在劉月容的身上稍作停留,變直接看向別處,甚至不曾與劉月容打聲招呼。
溫懿點點頭,彎腰在劉月容的額頭上淺淺的吻了一下,低聲交代,“好好待在這裏,不要亂走動,外麵天寒,你的身子受不住。”
劉月容從前多麼渴望溫懿能夠如此對自己說話,可現在,她卻是厭煩,尤其是帶著一絲仇恨,麵對溫懿的溫柔她冷著一張臉,毫不神色,隻那雙眼,依舊猶如冰川利刃,直戳那邊彩霞女子的心口。
彩霞女子默默轉身,見溫懿走上前去,先行而去,拐過長長的屏風之後,女子突然對身邊的溫懿說,“王妃娘娘好想對我一直印象不好,嗬嗬,還是我真的那麼遭人討厭?”
溫懿嗬嗬的笑著,說道,“是不習慣這裏的氣候,過段時間就好了,一旦進入中原,我們就可以在中原之內安神,不必忍受這裏的寒冷。”
“王爺還是很怕冷嗎?嗬嗬,相反,我倒是很喜歡這裏,盡管我也是中原人。”
兩個人的聲音遠去,劉月容的手腕微微送開,啪嗒一聲,匕首掉落在了地麵上,翻滾著鋒利的身子,身邊的丫鬟驚的上前,將匕首撿了起來,收在袖子下,說道,“王妃娘娘,可不要想不開啊,那個女人厲害的很,您可忘記了當時可是與王爺打了個平手呢。”
劉月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茫然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