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揚長身而起,神情堅定而從容,拂了拂衣袖,沿著街道,大步朝東麵大宅而行。
老伯從泥屋中衝出來,焦急地喊道:“兄弟,千萬不可莽撞啊!”
李風揚腳步不停,回頭一笑,道:“該來的總會來,磨難臨頭,自當迎上,我心中無懼!”
“既然如此,老頭子豁出這條性命,與你一道去,怎能讓你獨自犯險!”老伯邊追邊道。
寶兒跳著叫嚷:“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此去,非是踏青獵奇、遊山玩水,而是上刀山、下火海、渡生死!
李風揚心中溫暖,卻是沒有阻止,而是爽朗笑道:“好,就讓我們一起去,管他什麼龍潭虎穴,踏平就好!管他什麼山賊強人,殺了便是!”
此言一出,李風揚頓覺心中升起萬千豪情,太上逍遙錄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迅猛速度運行起來,體內靈力,如脫韁的馬群、似奔騰的江水,沿著經脈髒腑,不斷流轉,直將他的修為,推到命源一重的巔峰。
“哈哈哈,此行已有萬全把握!”
李風揚左手扶著老伯,右手牽著寶兒,聽得他三聲長笑,一老一的麵龐上亦是全無懼意,反倒多了幾分慷慨激昂之色。
直到此時,鎮上百姓方知嚴老大話中之人,原來是李風揚,不少人還圍觀過他懲治劉渾兒等地痞無賴,此刻眾人見李風揚真當要去與山賊們分出一個生死來,不禁心生敬佩。
人群之中,有一胖漢,生得膘肥體壯,穿著打扮卻是極為邋遢,望著不遠處意氣風發、大步而行的少年人,邋遢胖漢目中精光四閃,他急匆匆地擠開人群,跑回家中。
未幾多時,邋遢胖漢就又跑回來,手持一柄精鋼長劍,單膝跪倒在李風揚身前,將長劍高舉過頭頂,道:“那山賊辱我妻女,奪我家財,十惡不赦!願相贈此劍,以助一臂之力!”
李風揚接劍,屈指在劍身上輕輕一彈,“叮”,清脆的劍鳴聲回蕩開來,他隨意舞動,道道劍影如盛開的鮮花,絡繹不絕。
“好劍!”李風揚讚歎道,卻複又將長劍還給邋遢胖漢。
胖漢麵色一變。
李風揚問道:“你想親手報仇嗎?”
“想!”邋遢胖漢的麵孔都扭曲起來,大叫道:“恨不得生食其肉,痛飲其血!”
“既然如此,就跟在後麵吧。”
邋遢胖漢先是一愣,他望著李風揚漸行漸遠的背影,猛地站起身,追了上去。
泥屋與東麵大宅分處兩方,相距卻並不是太遙遠,李風揚不緊不慢地走著,不一會兒便已走過大半的路,老伯與寶兒分立左右,身後則是邋遢胖漢以及一些膽大的百姓。
晚風吹拂,李風揚聳動鼻子,嗅到一股濃鬱的酒香,隻見前邊一家酒攤前,一名白發老者正端著瓷碗,笑吟吟地看著自己,高聲道:“願以綿薄酒水相贈,預祝此行順暢無阻!”
沛鎮自被山賊侵占以來,受盡剝削壓迫,百姓生活苦不堪言,隻得逆來順受,但其中並不缺乏心存反抗之人,如寶兒一家、如現在的邋遢胖漢、酒鋪老人,隻要有一個帶頭者,這些人就會像雨後的新筍般,爭相湧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