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有點長,我簡單地說。你的父親是當朝的一個皇子,你的母親是祭仙教的一個人物。”
風無痕瞥了一眼劉愴,畢竟還是沒有再遮掩什麼。
“當朝,說的應該是神武漢朝;皇子,這麼說我的父親很有權勢;祭仙教,就是一百年前突然在南部及東部興起的一個宗教;至於一個人物,是怎樣的人物?”
“你確定你要知道?我事先提醒你,有些事情,不知道的話,會少很多麻煩。”
“既然我的母親是你的主人,那麼我也算是你的主人,現在我命令你,回答我的問題。”
“既如此,那直接挑明吧,你想知道多少?上限是六成。”風無痕似乎一點也不為劉愴說他是主人這件事而生氣,反而因為劉愴能夠強忍住殺意,沒有拔刀而欣慰。
當一件事成了一個習慣之後,變很難再改掉。同等,當劉愴拔刀成了一個習慣之後,他便很難將刀留在刀鞘裏,剛才出手殺人便是一個證明。隻不過風無痕認為,殺人固然是一個有勇氣的證明,但是一味的嗜殺隻會成為毫無價值的刀奴。
所幸劉愴並不是。
“那就六成。”
雖然劉愴在這番交談中占到了上風,但他不是傻子,他很清楚,自己能讓風無痕說出多少,那得看風無痕願意說出多少,所以他一點也不貪心,隻要求對方說出六成份的事實。
青衣無風自動,隻是薄薄的一層,卻是風無痕春夏秋冬曆來不變的著裝,即使是在這以寒冷著名的寒江城。
“你的父親,叫做劉賢,是當今神武漢朝的四皇子,也是唯一一個可以與太子勢力相提並論的存在,把你安排在這裏,是他的安排,把我派來培養你,也是他的安排。”
風無痕一連用了三個安排,好似在刻意凸顯劉賢的權勢,但是劉愴卻不為所動,似乎對權力這種東西,一點也不關心。
“你的母親,名字不能透露,屬於剩下的四成,她是祭仙教一位很重要的人物,甚至是這個世界很重要的一個人物,如果你是她的兒子這件事透露出去的話,寒江城一定會被前來尋仇的人掀翻。”
“我的母親死了是不是?”劉愴麵無表情的說。
“是。”風無痕稍微驚訝了一下,卻迅速就鎮定下來,他道:“解釋。”
“我的父親身為神武漢朝的四皇子,權勢一定滔天,否則和我的母親實力不匹配,但是你們能告訴我父親的姓名,卻不能和我說我母親叫什麼,那說明我的母親已經無法保護我了,那麼隻有她死了這一種解釋。”
“不錯,你的母親死了,所以你的父親安排了這一切。”
“但是我猜,我的父親並不愛我,這麼些年,他從未來看過我,連一封信都沒有寄過,將我安排在這裏,不過是因為他也不知道怎麼,怎麼處理我。”劉愴猶豫了一下,還是用了‘處理’這個詞,“所以暫時把我關到了這個院子,就像一個囚徒。”
“我可以明確的和你說,你的父親不僅不愛你,他甚至還很討厭你,討厭到偶爾會想把你殺了的地步,不過你不要問我原因,我猜你也不想知道原因。”
劉愴聽完,內心裏那條斷流的長江,總算是有水綿延而來,奔流回旋不止。
“你錯了,我並不是不想知道原因,隻是我並不完全相信你所說的話。”
這一大段解釋都是風無痕故意編說的,他並不想這麼快就把當年所有的事情告訴劉愴,對方還太小,還沒有能力承擔那樣的血與淚,所以他並不因為這句話有什麼情緒上的波動。
“你母親的死,和你有必然的聯係,但你的父親,並不是因為這個而討厭你,大漢皇子的想法,沒有幾個人能猜得到,起碼我不能。”
“但是你的話裏有些邏輯漏洞,我想知道既然我的父親不喜歡我,那為什麼還會派你來教導我,還有祭仙教,如果我的母親有那樣的身份實力,誰會有能力殺死她。”
“祭仙教是一個本不該存在的東西。”風無痕道:“它完全是在吸取大漢的養分之上發展的,從零開始,它一步步奪取大漢的疆土,然後一座城、一個郡、一個州,由點連線,直到成為現在這樣的龐然大物,但是對比擁有輝煌曆史的神武漢朝,還是顯得薄弱了許多。”
這話幾乎就是在對劉愴說,殺死他母親的是神武漢朝的人了,也不知道風無痕為什麼把這事會說出來,同樣的不知道,劉愴聽下去了之後會想些什麼。
“你的父親之所以派我來教導你,是因為外麵的形式發生了變化,你可以毫無作用的死在他手裏,但不能作為他人的手段掌握在敵對勢力的手裏。”
風無痕說完這些之後,沉默的閉上了嘴,而劉愴則端坐在太師椅上,閉著眼睛像是思考了一會,然後淡淡的來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我其實很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