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1 / 2)

“你就是嘴甜,你要是真有了出息,我這半輩子的苦也沒算白受。”唐氏說道,“你要知道,咱們全家隻有咱們你們兄弟和你們妹妹算是親兄妹,別人都是外人,你這胳膊肘啊,不能往外拐。”

“母親,我二哥死都死了,我爹現在也好了,你這裏有再多的仇,也該放下了。”

“放下?我拿什麼放下!我憋屈了半輩子,憑什麼讓我放下?”唐氏說道。

“可你又能如何,二嫂現在是孤兒寡母,真出了什麼事,你跟我父親之間的情份……”

“我有你們就夠了,我要他的情份幹什麼!”唐氏恨聲說道,“她風光的時候還沒你呢,你不知道我的苦!我瞧著那許櫻,硬生生像了她那個賤貨奶奶,若是瞧著她得了好,我這輩子也心不安。”

“母親!”許昭齡身為兒子的,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勸了,這妻妻妾妾的就是一本爛帳,他雖覺男子三妻四妾沒什麼,父親早年也確實寵妾滅妻太過了,如今雖然改了,可那根刺還在,母親放不下也平常,他總不能去父親麵前舉發母親吧?隻能暗地裏護著二嫂母女,不讓母親得計,讓父母親老了老了再生嫌隙。

“好了,我自有分寸。”唐氏說道。

許昭齡告了罪走了。

他前腳剛走,後腳唐氏身邊的一個丫鬟就進了屋,“給太太請安。”

“得喜,你弟弟怎麼說?”摸清許楊氏家底這事,唐氏自不會隻指望許昭齡一個人。

“我弟弟說二奶奶有一個黑漆的小匣子從不離身,若有東西,就在那匣子裏呢。”得喜說道。

“嗯……”唐氏點了點頭,“你妹子今年有十一了吧?”

“回太太的話,整十一了。”

“讓她進府吧,我派給她一個好活。”

“是。”

許櫻趴在窗口,皺著眉頭看著許楊氏在門口跟劉嬤嬤說著些什麼,劉嬤嬤身後那個身量還未長全的小丫鬟低垂著頭,許櫻隻需要看見那件眼熟的白底藍花的小褂子就知道是春喜那個背主的刁奴來了。

當年她性子單純,見到春喜就喜歡的不得了,三言兩語便被哄住了,等到母親去後,春喜見她這裏再沒什麼油水可撈就變了臉色,當著她的麵說:“沒有那個姑娘的命偏要擺姑娘的款,我勸姑娘還是要收斂言行,端人家的飯碗就要聽人家的擺布。”

被她打了一個耳光趕出去之後,滿府的說她的壞話,這也就算了,反正上一世許櫻為了護著母親,罵過婆子損過嬸子,早沒什麼好名聲,最最讓許櫻不能忍的是春喜居然在外麵說母親不守婦道,在外麵有相好的,氣得許櫻要找她理論,反倒被奚落了一通。

左不過春喜也沒什麼好下場,據說被嫁到了某個地主家裏當小妾,沒幾年就沒了。

這樣一個人,許櫻瞧見了怎麼能不恨,當下就想立刻出屋子把春喜趕出去,可她已經不是那個不懂事的小女孩了,如今在大家族裏住著,名聲是最最緊關結要的,她不能為了這麼個背主的刁奴落得個不懂事的嬌蠻名聲。

她正這麼想著,母親已經送走了劉嬤嬤,留下了春喜和一個灑掃的婆子,許櫻眼睛一轉,蹦蹦跳跳地出了屋,“娘,這個姐姐是誰?”

“這是太太賞給你的丫鬟,太太說你身邊隻有梁嬤嬤她瞧著不像。”許楊氏眉頭微皺,她自是知道婆婆送這兩個人來沒安什麼好心,可也不能把這些人推出去,她們在遼東時買的人多一半都沒帶回來,她身邊現在隻有兩個丫鬟兩個婆子,梔子成了姨娘,張嬤嬤照應她一個人還嫌人手不足,百合跟著她自己,梁嬤嬤是許櫻的奶嬤嬤,再有就是趕車的常把式和他媳婦廚娘常嫂子,另一個就是許昭齡的心腹管事許忠了,可許忠再能幹也隻能管著外邊的事。

她本想辦完喪事回家娘去一趟,讓自己的娘家兄長幫著買幾個身家清白的人使喚,卻沒想到婆婆居然這麼“周到”,提前給她送來了人,倒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許櫻一派天真地牽起春喜的手:“這個姐姐好漂亮,我喜歡,姐姐可有名字?”

“奴婢名叫春喜。”春喜是個機靈的丫鬟,看見許櫻這麼喜歡自己,也就對自己的差事有了十分的把握,她自認為哄一個小丫頭還是哄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