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1 / 2)

“帥哥,要來一起跳個舞嗎?”一個看上去隻有二十來歲,畫著煙熏妝,穿著亮片緊身小短裙的女人俯下身來對馮風說道。

馮風抬頭來了看她,在不斷變幻閃爍的燈光裏,根本看不清臉。他擺了擺手,提高嗓音,以蓋過震耳的音樂聲,“不了,謝謝!”

那個女人轉身走開,馮風又掀滅了一支煙,他桌上的煙灰缸裏已經有三四十隻煙頭了。

“媽的,怎麼越搞越亂!”馮風又點燃了一根香煙,一手拖著腮,一手夾著煙在額頭上一下下敲打著。

“鍾苑麗怎麼可能是我的媳婦?”他兩條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我怎麼可能娶那個賤人做老婆?”盡管有上次回到2004年報複她的事情,但他內心深處對鍾苑麗這個人還是十分嫌恨的。別說要麵對一個有血有肉的她,就連看到和她有關聯的事物他心裏都會耿耿於懷。總不能忘掉他被甩掉時那狼狽又可憐的樣子,在自尊心的作用下,簡直想親手把她掐死。

馮風前幾個小時還在發誓再也不要回去那座古怪的石塔了,而現在心裏卻又盤算起它來。不論如何馮風也是不能麵對這個局麵下的2015年的,把一個仇人和仇人的孩子擺在自己身邊過日子,天天這麼看著,那豈不是要瘋掉?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麼每次回到之前的某一個年代,然後再回來的時候,周圍的事物就會發生一些很嚴重的改變?早知道會這樣,倒不如就留在那個初中打了人被勞教的2015年還痛快些。至少沒有這個可惡的女人,還有這個可惡的孩子。他一想到那個孩子是她和自己生的,就渾身不自在。

酒吧裏的低音炮咚咚地震蕩著,每一下都敲在馮風心上。他把最後一根煙杵在不鏽鋼的煙灰缸裏撚著,一直撚,把那過濾嘴深深地擠成了一坨,才起身走出那家酒吧。

“看來還得要回塔裏一次。”馮風一邊走一邊仰望天空,想著:在1998年打了人,回來後就變成被勞教過的了,這個還合情合理。再次去2004年的時候,自己又是在大學裏。沒有讀什麼狗屁大專,也就是說打人的事那會兒又沒有發生過了。但是為什麼自己把鍾苑麗給捉弄了一頓,然後去了1989年一趟回來後,就成了他們兩個居然有一個家庭的現狀了?

不管怎樣,馮風是決計不能接受這些的,他的確是還得回一次塔裏。但他還是決定去石塔之前回家一趟,找鍾苑麗問明白,這十來年裏麵到底又發生了些什麼?為什麼他們結婚了,而她並沒有劈腿跟那個戴著眼鏡的學長好上?

他回去的時候家裏人都睡下了,是鍾苑麗來給他開的門。

“你去哪兒了?一身的煙味?”她捏著鼻子,把身子倒向離他遠一些的地方。

他抱著胳膊坐在了客廳的白色沙發上,拿起一隻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說道:“我有些事要問你。”

“問什麼?明天不用上班了啊?這麼晚了還跑出去鬼混!”鍾苑麗很沒有耐心地睥睨著他,神色極其地不高興。

馮風喝了一大口水,壓了壓心裏的火,笑道:“我今天上廁所的時候摔了一跤,後腦勺被磕到了。下午去醫院檢查,醫生看了片子後告訴我說沒事,沒有任何器質性損傷。但是我一陣一陣的,有些事就是不大記得住了!你不要告訴爸媽,免得他們擔心。”

鍾苑麗道:“你真是摔了腦子了?我看你是在跟自己在外麵鬼混找借口吧!馮風,我告訴你,別拿這些哄孩子的謊言來唬我!”

馮風把手指的骨關節掰得哢哢響,咬了咬牙,笑道:“你就當我是唬你吧!你就告訴我,我們當年是怎麼結婚的?你為什麼沒有和那個朗誦社,高年級戴眼鏡的學長在一起?”

鍾苑麗那卷蓬蓬的頭發在白色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耀眼,她把它們撂了一下,說道:“你說哪個朗誦社的學長?你今天是故意找我吵架,存心找茬兒的是吧?”

馮風轉著手裏的那杯水,眼睛望著水裏一圈圈的波紋,說道:“我真不是存心的。”

“不是存心的你問我當年是怎麼會和你結婚的?”鍾苑麗把睡裙提起一個角,憤慨地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她把一條腿放在茶幾上放著,說道:“馮風我告訴你,當年要不是你死纏爛打,我才不會嫁給你!我大一的時候根本看不上你的,要不是你使那些鬼伎倆......我都不想說你!”

“我使什麼鬼伎倆了?我又什麼時候死纏爛打過你?”馮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