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又似在不遠處,陰測測的,聽到耳朵裏竟讓人毛骨悚然。
我站在棺材蓋上,眼皮狂跳,心拔涼拔涼的,腿哆嗦得差點沒站穩,眼神不由自主地朝腳底下望去,總感覺有一雙可怕得眼睛在看著我。
這時候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連口氣都不敢喘,死死地盯著腳下,腸子都悔青了,沒事跑這上麵幹嘛!
“鎮定,一定要鎮定!”我隻感覺額頭上冷汗直冒。
以前我從不相信鬼神這東西,雖然在我們這裏流傳趕屍,蠱術,可是真正見到過的人壓根就沒有。就算老村長有時會在棺材上貼幾張符咒,或者在墳堆上起個壇什麼的,我總覺得那隻是唬唬人。
要是這世界上真的有鬼,那早就上來,把我們給帶走了。
不過這次卻迥然不同,試想在這麼漆黑的晚上,我自己還在裝神弄鬼,四周又全是棺材,剛開始倒不覺得什麼,可是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話來,根本就沒有心理準備,不害怕才怪。
再者疑心生暗鬼,越想就越怕。
我拍了拍胸口,盡量使心情平複一點,眼神卻始終盯著腳下,手扶著崖壁,開始小心翼翼地挪動,生怕驚動了裏麵什麼東西。
咚!
腳剛移到棺材邊,左手抓著上方的木樁,準備順著就下來的時候,棺材內頓時發出清脆地敲擊聲。
我心猛然‘咯噔’一下,從棺材上直接跳下去的心都有了。不過腳像似被什麼東西拽著一樣,動都不能動。
“想走,我送你。”陰測測地聲音再次響起。
媽呀!
我尖叫一聲,恐懼到了極點,閉著眼睛,右手上的棍子瘋狂地朝前一陣亂打。
根本就沒有想到,棺材裏沒蹦出什麼東西來,而剛才被我燒的紙人,‘悠’得一下出現在了麵前,周身發出紅色的光芒,顯得極為妖豔。
那臉卻白得可怕,眼神呆滯,嘴角一動不動,隻有半個身子露在外麵。
我哪見過這樣的場麵,左手抓著木樁,右腳踩在突出的崖壁上,飛快地往下落,完全不顧這有多危險。
救命啊!
我腳下一滑,倒吸一口涼氣,身體懸空,被抓著的木樁發出‘吱呀’的聲音,似乎馬上就要折斷。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抑製不住恐懼,大聲喊了起來。
本以為這次死定了,卻萬萬沒有想到,那個紙人竟然伸出蒼白的手,拎著我的衣領,我居然跟著飄了起來,被風一吹,朝著江中的方向飄了過去。
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飄動,喉嚨裏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心懸著,不知道要去哪裏,說不出的恐懼。
隻是一會兒,那紙人飄到江中,居然低頭對著我癡癡一笑,手輕輕一放,隨即消失在空氣中。
噗通!
我徑直掉入了江裏,四周濺出水花,根本來不及多想,拚命地往岸邊遊,平時也沒覺得這江水有多冷,可是這時卻讓我感覺又冷又害怕。
無邊無際,周圍一片漆黑,置身於其中,完全被黑暗籠罩。那種感覺直到多年以後,我都清晰記得。
不知道遊了多久,我隻覺得腳越來越重,力氣一點提不上來。中間還被嗆了幾口水,隻好仰泳,省點體力。
什麼東西啊!
仰泳的時候,麵都是朝上的,腳也朝上,而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腳上像似被勾住了什麼東西,才會越來越重。
“原來是水草,差點被你害死。”我一邊遊著,一邊伸手將腳上的水草拿掉。
剛覺得有點輕鬆,手像似摸到了什麼東西,有點軟軟的。
媽呀!
我被嚇得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翻過身,狗刨式的遊法,玩命地朝岸邊遊。
那水草裏麵駭然有個屍體,我拉了水草恰巧碰到他的頭,抓住了他的頭發,往外一帶,屍體完全從水底冒了出來。
隨即浮在水麵上,竟然與我‘不離不棄’,一直尾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