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我麵前的紅布上伸出一把桃木劍,桃木劍向下一扯,將紅布從中間劃破開來。
“快出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從紅布破裂之處傳來。
我連忙從縫隙中鑽了出去,眼前的景象終於恢複了原樣。還是之前的走廊,李芸和柴少也還在走廊裏,隻不過走廊裏又多出了兩個人。
陰屍道長已經將柴少解救出來,此時柴少得意地站在他身後,傲慢的表情和之前判若兩人。李芸則被他困在一盞小油燈的中。油燈看上去是銅製的,表麵上雕刻著不知名的厲鬼紋樣,一朵慘白的火苗在油燈中搖曳,李芸就被困在那朵微弱的火苗之中,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極為痛苦。
在我的麵前站著的是高壬,他依舊是那一身平淡無奇的打扮,臉上也是一副亙古不變的表情。
我首先對高壬行了個禮,道一聲:“多謝前輩搭救。”
高壬背對著我點點頭道:“你沒事就好。”
陰屍道長對我揚了揚下巴,道:“小子,好久不見了,指骨帶來了嗎?”
我對著陰屍道長嘿嘿一笑:“前輩,您來的真不巧,指骨前幾天被一個女鬼奪去了。”
陰屍道長聞言麵色一冷,眯著眼睛看著我道:“你以為我會信?”
“天地良心啊,你要不信可以去問我師弟,他也是親眼所見的。還有負責這塊兒的陰陽代理人,他當時也在場!”我連忙作發誓狀地說道。
好在陰屍道長並沒有繼續追問,似乎他對那塊指骨已經沒什麼興趣。陰屍道長轉而對高壬說道:“你感覺到這棟大樓裏的東西了嗎?”
高壬微微點頭道:“有感覺,但不確定是什麼。”
陰屍道長嗤笑一聲道:“哈哈,一具甲屍而已,我先走一步了!”
“等等!”我出口喊住了他們,道:“你們走可以,把李芸的魂魄留下。”
陰屍道長看了一眼柴少,將手中的油燈扔給了他,冷笑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我可沒工夫管這些閑事。”說完之後看了高壬一眼,轉身離去了。
“師父!”柴少剛要去追陰屍道長,陰屍道長走哪兒帶哪兒的那具鬥屍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攔住了柴少的去路。一直到陰屍道長從走廊裏消失,鬥屍才追著陰屍道長而去。
高壬看了一眼陰屍道長離開的方向,皺了皺眉頭道:“辦完事趕緊離開,這棟大樓裏的東西不簡單。”
高壬離開之後,我的腳一軟,身子差點兒失去平衡。我心道一聲糟糕,偏偏在這個時候跛腳治愈的時間到了。
柴少手中拿著油燈,離得我遠遠地笑道:“臭小子,你的腳好像不太行了。既然如此我先走一步了,這娘們在我手裏,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好好對待她的。哈哈哈……啊……呃……你……”
柴少的話還沒有說完,油燈中那白色的火焰猛然竄出一人多高,火焰中的劉芸雙眼血紅,伸手一爪抓在柴少的臉上,頓時讓他的笑聲變成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住手!”柴少離我太遠,跛腳的治愈時間也剛剛結束,我無法邁出罡步,甚至連跑地快些都做不到,更別提去救他。
“怎麼可能……這是師父的鎮魂燈……你……”
柴少將鎮魂燈扔在地上,臉上的皮肉已經翻卷起來,一隻眼睛都被李芸剛才那一爪廢掉了。
李芸緩緩從鎮魂燈的火焰中踱步而出,伸出手指對著柴少輕輕一指,一道紅綢從牆壁中鑽出來,將柴少從脖子到腳困了個結實,隻留下一顆頭露在外麵。
我還沒走到一半便被一道道紅綢絆倒,然後整個人被四麵八方湧過來的紅綢五花大綁。
李芸緩緩走到柴少麵前,伸出纖細慘白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柴少臉上的傷口,一雙眼睛笑的彎成了月亮。李芸的手心裏緩緩鑽出一片黑霧,黑霧順著柴少臉上的傷口進入了他的身體,口中嗬嗬笑道:“那個剝皮的刑罰我很感興趣,不如就這樣兒吧。”
這個聲音!
“你不是李芸,你是誰?”我連忙抬頭看向麵前的女鬼,樣子還是李芸的樣子,但是聲音已經發生了變化。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我不是第一次聽到。我想起了當日在林國棟家院子裏,那個偷走我指骨的女鬼。這個聲音和當時附身林老太太的女鬼的聲音如出一轍。
突然間,柴少那裏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不,不是一聲,而是接連不斷的慘叫聲,一聲高過一聲,一聲慘過一聲。
柴少的身體好像被千萬隻螞蟻啃噬一樣,不斷扭動著自己的身體。沒過多久,那傳說中的剝皮之刑在我眼前活生生的呈現出來了,紅色的人出來了,皮卻留在了原地。此時柴少的身體被一層密密麻麻的小蟲子覆蓋了,一個個血紅的小蟲子在柴少身上蠕動噬咬。片刻之後,柴少已經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