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裏很平靜,並沒有什麼異常,沒有瘴氣也不存在鬼魅邪靈,偶爾還有不知名的鳥類發出喑啞的啼鳴。隨著不斷深入樹林,我發現這個林子比我想象的大得多,而且越往深處走樹木就越是粗壯,密度也不斷增大。
腦子裏想著中年人的提醒,我生怕這樹林裏有什麼迷陣,所以刻意在行走路線上做了標記。一個鍾頭之後,迷陣的可能也被我排除了。這麼一個看上去平淡無奇的樹林究竟能有什麼危險,或許是那個中年人故意嚇唬我的也說不定。
心中這麼想著,我繼續向樹林深處走去。剛走出沒幾步,腳下傳來一聲脆響,像是踩碎了雞蛋殼發出的聲音一樣。
這聲脆響並沒有引起我的注意,畢竟樹林裏什麼東西都有,踩到了某個掉落在地上的鳥蛋也不算什麼怪事。可是我抬起腳又向前邁了一步,又是一聲脆響從腳下傳來,緊接著依然是一聲脆響。
接二連三的奇怪響聲和腳下傳來的怪異觸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擰開手電筒蹲下來照向地麵,這一看頓時嚇得我三魂險些離體。隻見我腳下踩著的是一個人的屍體,準確地說是人的皮囊。皮囊的內部已經被掏空,而且不知為何這皮囊像是雞蛋殼一樣既硬且脆,輕輕一碰就會碎裂。更加恐怖的是,前方的地麵上星星點點地躺滿了這樣的皮囊,一個個像是剛出土的陶俑一樣散落在各處。
這還不算完,這些皮囊的表麵爬滿了綠豆大小的蟲子,大都聚集在胸腹部位,密密麻麻看得人頭皮發麻。我敢保證,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了十個有九個會受不了。
我的腳剛好踩在這人皮俑的腿部,再往前一步就是腹部蟲堆聚集的地方。我趕緊將腳抽出來,緊接著人皮俑腿上的破洞裏嘩啦一下潮水般湧出數不清的黑色蟲子。
我被這些蟲子嚇得不輕,不過很快又發現這些蟲子全都是避開我爬行的,感覺我就像是專門驅蟲的六神花露水。這些來曆不明的蟲子雖然不一定害怕六神,但是看上去的確是有些害怕我。
突然間,我感覺到後腦勺傳來一股劇痛,眼前突然變得漆黑一片,記憶也就此終止。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白天,而我被人脫去鞋襪縛住手腳綁在樹幹上。此時,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婆手裏拿著一個小瓷瓶在我腳邊灑下一圈淡黃色的粉末。老太婆穿著一身光鮮亮麗的少數民族服飾,一片片銀質墜飾讓這件衣服看上去頗為精致。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我一邊努力嚐試掙脫繩索,一邊質問那個彎腰灑粉的老太婆。
老太婆抬起滿是皺紋的臉看了我一眼,冷聲道:“你踩爛了我一罐蠱,現在我要重新養一罐。”
她一邊說,一邊端起身旁的一碗水灑在那一圈粉末上。那些粉末沾了水之後居然動了起來,移動的方向正是我的雙腳。這些粉末居然是活的東西!
我心中頓時驚慌起來,連忙喝道:“你大爺的,快停下!你要用我喂蠱?”
老太婆沒有理會我,蹲在地上靜靜地看著那些肉眼難見的蠱蟲爬上我的雙腳。
一股酥麻的感覺從腳上傳來,我努力地想要扭動雙腳卻根本無法辦到。幸運的是幾分鍾之後,那些粉末居然從我的腳上掉落下來,那股酥麻的感覺也漸漸消失。
就在這時,旁邊的一個木屋裏走出一個人,居然是昨天的那個中年男人。他看了一眼我的雙腳,然後皺了皺眉道:“還是無效嗎?”
老太婆點點頭道:“真是怪了,從昨天到現在我已經對他下了七種不同的蠱,可是沒有一個生效。”
中年男人看了我一眼說:“我昨天也在他身上下了三日僵,也是莫名其妙地被解開了。”
說完之後中年人對我揚了揚下巴問:“小瘸子,你究竟是什麼人?來到養蠱園有什麼目的?”
你大爺的,要不是因為跳車追你你鬼才會來這兒鳥不拉屎的地方。我衝著他吐了口唾沫喊道:“你們最好趕緊放了我,我可是受你們巫族恩人之托來拜訪巫族族長的。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也沒好果子吃!”這句話半真半假半恐嚇,希望能唬住他們吧。
老太婆站起來看著我問道:“你找巫族組長有什麼事情?”
我白了她一眼道:“你們還不夠資格知道,總之現在放了我我可以考慮不跟你們計較。”
“小瘸子,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隻能告訴你現在你還不能走,除非你告訴我們為什麼你可以免疫我們的蠱。”中年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