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藍色的蝴蝶輕飄飄落在我的肩頭,周圍的毒蟲突然間潮水般退去,看樣子花蛾蠱母對這些蠱蟲還是有一定威懾作用的。這些毒物退到一定範圍之後便不再後退,而是圍著我們不斷轉圈。我知道這是方仙蹤故意放出花蛾蠱母幫我們逃離的,所以毫不猶豫得拉著劉尋風硬著蟲潮跑去。一路上毒蟲紛紛退避,我和劉尋風順利踏上了骨梯。
一路飛馳而下,我和劉尋風很快下到了一般的高度。可就在這時,我感覺腳下被人拉了一把,身體頓時失去重心跌倒,順著骨梯就要滾下去。好在有人即使抓住了我的雙肩,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本以為是劉尋風抓住了我,我回過頭剛要對他說話,卻看到了一張濕漉漉的蒼白鬼臉,一對沒有瞳孔全是眼白的大眼珠子正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看。
下一刻,那水鬼突然從我眼前消失不見,同時我也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權。我知道,自己是被這水鬼附身了。不知為何,我在被附身時雖然無法左右自己的身體,但是卻可以清楚地看到和聽到周圍發生的一切,這不合常理。
正常人被附身時三魂是處於被壓製和封閉狀態的,不可能有任何思維和五感。正因為這樣,很多被附身的人在鬼物離開之後,會忘記自己之前做過的一切。如果能從這裏活著離開的話,我很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的身體了。
水鬼附在我身上飛快地向骨塔平台飛奔而上,劉尋風則跑在我的前麵,看來比我還要先一步中招。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兩個人影很快超越了我跑到了我的前麵。不用說,這倆人就是役使鬼物上我和老劉身的罪魁禍首。當看清了他們的樣子之後,我再次被嚇到,他們居然是白瑜和盞娘。此時的白瑜臉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膿包,比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還要恐怖。至於盞娘,頭發已經變成雪白,臉上的皺紋幾乎可以夾死馬蜂。
我不解,這兩個人不是和白蠡有著深仇大恨嗎,為什麼會幫白蠡攔下我們。
沒過多久,我和劉尋風再次回到了塔頂平台。此時平台上儼然又是另一幅景象,渲洛披頭散發窩在角落,虛弱到似乎隨時都會消散。我沒有看到方仙蹤,隻有那隻從鬼獄之門裏跑出來的蘊魔站在塔頂平台的中央。意外的是,蘊魔現在和十鬼正打的風生水起。至於白蠡,現在正靠在平台邊緣的骨欄上萎靡不振。他身後的骨欄碎裂了好幾根,似乎是被他撞斷的。
渲洛看到我和劉尋風回到了平台先是一愣,接著發現了白瑜和盞娘頓時歎息苦笑道:“看來這一劫終究是躲不過了。”
“發什麼愣,快把他們送過來!”白蠡朝著白瑜和盞娘吼道。
劉尋風剛往前邁出一步,盞娘忽然拉住白瑜給他使了個顏色。白瑜點點頭,劉尋風又退了回去。
白蠡見狀怒道:“你們知道你們在幹什麼嗎?難道你們不想解開身上的蠱了嗎?”
盞娘看了我和和劉尋風一眼,接著對白蠡說道:“族長大人,請原諒我還不能百分之百的相信你。先解開我們身上的蠱,我們再按照你說的把他倆獻祭給巫祖。”
白蠡冷笑一聲道:“早知道你們兩個叛徒信不過。”
說話的同時,他將一個小瓷瓶丟了出去。瓷瓶落地之後又滾出幾米,最終停在白蠡和白瑜中間的位置。
“這裏麵是黑蟻蠱的母蟲,可以幫你解開身上的黑蟻蠱。”白蠡看向盞娘道,“至於你的美人穀,等巫祖成功複活之後我再給你解開。”
我聽到盞娘低聲嘀咕了一句“老奸巨猾的混蛋”。她知道,再和白蠡糾纏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隻好點點頭道:“一言為定。”
白蠡皮笑肉不笑地道:“放心,我現在這個樣子,你們還怕我跑了不成。”
白瑜輕輕拍了拍盞娘的手,然後舉步向瓷瓶走去。盞娘突然拉住白瑜,然後對他搖了搖頭。接著,我看到自己的身體向瓷瓶所在的方向走去。這個陰險的婆娘,害怕白蠡使詐就拿我當人肉探測器,就算那瓷瓶裏有詐倒黴的也是我。
“我”快步走到瓷瓶邊蹲下,然後蹲下身將瓷瓶拿起,拔開瓶塞向裏麵看了看。就在這時,白蠡的喉嚨動了動,一聲類似蛙鳴的奇怪聲調從他口中發出。
下一刻,一道紅線從瓷瓶中射出正中我眉心。一道影子從我身體中飛了出去,正是附在我身上的水鬼。我還沒來得及感受重新掌控身體的感覺,又是一道白色影子鑽進了我身體裏,這次是無相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