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京城,一切如舊。
首都機場,方仙蹤看著我道:“就此別過吧,特調局的人恐怕不太想見到我。”
我動了動嘴唇,隻能艱澀地吐出兩個字:“保重。”
方仙蹤對我伸出手,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輕輕握住。
“有事就喊我的名字。”留下這句話和一抹嫣然的笑容之後,方仙蹤轉身消失在人流之中。
手心裏的月護王舍利傳來絲絲涼意,似乎是在訴說這那些沒有說完的話。
“嘿,你猜我看到誰了?”劉尋風風風火火地跑過來衝我喊道。
緊接著,他看了看四周撓著腦袋問:“方仙蹤呢?”
“走了。你剛才說你看見誰了?”我將手抄在褲兜裏問道。
劉尋風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搜尋了一圈之後,一臉懵逼地道:“就是那個陰屍老道。剛才還在這兒呢,怎麼不見了。”
陰屍道長,沒想到他還在京都。這個人雖然心術不正,不過也不是那種成天想著天下大亂的主兒,可能隻是巧合吧。
夜晚,靜謐的死胡同裏,一道黃符燃起。接下來,便是等待。
我和劉尋風蹲在牆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這貨從下了飛機就像個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現在顯然是累了,有氣無力地和我一起回憶往昔。
突然間,一陣陰風平地而起。劉尋風立馬一個激靈從地上蹦起來,笑道:“來了。”
“我果然沒看錯你們,哈哈。”鬼叟的聲音從死胡同的盡頭傳來,緊接著他緩緩從牆下顯出身形。
“你還好意思說,你知道老子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嗎?”劉尋風正說著一個罡步踏了出去,揮拳就去打鬼叟,卻被鬼叟笑著躲開了。
劉尋風不依不撓,在巷子裏展開身形向鬼叟追去。鬼叟哪裏是等閑之輩,身影飄忽不定頗有些戲弄劉尋風的意思。看樣子這幾年在人間,這隻老鬼的心性也變得活潑不少。
我沒有阻止他們這樣的打鬧,一來我知道劉尋風心裏肯定憋了一肚子怨氣想要發泄,畢竟是鬼叟讓他去的巫族,結果讓他關了五年的緊閉,二來我也想看看劉尋風現在的進步如何。
我丟失了五年的時間,可劉尋風在五年裏突飛猛進,光是從他的罡步和鎮星拳的造詣上來看,與師叔相比都不算差了。
等他們鬧夠了,鬼叟飄到我身邊一臉好奇地打量著小年。小年是我給萬年鬼蠱起的名字,一個模樣俏麗的小孩子老是被“萬年鬼蠱”“萬年鬼蠱”地叫著,怎麼聽怎麼別扭,所幸就取萬年鬼蠱裏的一個比較正常的字當成她的名字吧。
“這就是傳說中的萬年鬼蠱嗎?”鬼叟的語氣裏似乎充滿了懷疑的味道。
我還沒說話,小年緩緩抬起頭,一雙漆黑的瞳孔盯住了鬼叟的眼睛。鬼叟突然臉色一變,然後立刻後退到牆根下,擺手道:“你贏了,我信了!”
看到鬼叟吃癟,劉尋風的心情總算是舒爽多了。他走過去拍了拍鬼叟的肩膀道:“這小東西的可怕之處多著呢,習慣就好。”
鬼叟仍舊心有餘悸地問:“你們確定她不會有什麼危險嗎?”
劉尋風笑道:“放心好了,我們帶著她從跑了幾千裏的路了,這點兒把握還是有的。”
說實話,對於小年我心裏一點底都沒有。我並不是懷疑她能不能對付得了死魔,從她輕易便能製住蘊魔這一點就能看出來她絕對有滅了死魔的實力。
我隻是覺得奇怪,她實力強大卻似乎沒有靈智。白蠡每一次動用她的時候都有所保留,或許是白蠡都不敢過度釋放她的能力。渲洛看似大方地將萬年鬼蠱交給了我,會不會是她也在懼怕著萬年鬼蠱?雖然小年現在還聽從我的指示,但是我一點兒也不能保證可以百分之百地控製她,甚至我現在都不知道將她從巫族帶過來究竟是福還是禍。
不管怎麼說,她現在是拯救特調局的唯一希望,走一步看一步吧。
收起心中百般雜念,我問鬼叟:“《山澗品茗圖》現在哪裏?”
鬼叟見我開始說正事,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他道:“我的確找到了結界不假,但是想要拿到恐怕還得費一番功夫。”
“怎麼說?”
鬼叟告訴我們,那麵屏風現在一個東洋商人手中。這個東洋商人在京都的別墅裏住著一個厲害的角色,即便以鬼叟的修為都沒有辦法靠近那棟別墅三十米之內。按照鬼叟的估計,別墅裏的那個家夥最起碼也要比翔川要高上幾個檔次,我猜測可能跟之前那個通靈會的會長是一個級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