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得這些字?寫的是什麼?”我湊過去問道。
眼鏡男出乎意料地沒有給我臉色看,反倒頗為得意地說:“這些字可大有來頭,它算是咱們國家最早的文字了。”
“最早?是甲骨文嗎?”
正要拓印文字的眼鏡男立刻給了我一個不屑的眼神,道:“什麼甲骨文,這是陶文,比甲骨文還要早上幾千年。我敢說,現在全國能破譯半數以上陶文的人不超過五個,正巧我就是其中一個。”
看不出這個一臉陰毒的眼鏡男還有這個本事,為了套到關於這些陶文的信息,我昧著良心奉承道:“厲害,這麼看來我該稱呼您先生才行啊。”
眼鏡男給了我一個高傲的冷笑,道:“這話倒是不假,行裏的人誰見了我不得叫聲柳先生。”
我連連點頭稱是,然後問道:“柳先生,不知道您是否翻譯出這些字的意思?”
姓柳的擺擺手道:“哪有那麼簡單。即使一句簡單的陶文,少則十來天多則幾個月才能大致破譯出來。”
他將拓印好的紙卷收好,接著說道:“總之,不該你知道的你最好別問,否則我不敢保證你還有命活著出去。”
我偷偷翻了個白眼,推著輪椅來到那些棺材前。棺材裏的女屍和之前的一樣,頭頂被一根銅柱洞穿。我忍不住對墓主人的身份感到好奇。既然陶文比甲骨文的出現時間還要早,這墓主人起碼是商朝甚至更早的人。在那個時期,什麼樣的人可以找來這麼多的人陪葬,而且陪葬的全是女人。
“接下來怎麼走?”姓柳的突然衝我喊道。
我指了指正對著懸魂梯的方向道:“跟著我。”
穿過棺材陣列,來到墓室邊緣,眼前除了牆壁還是牆壁。姓柳的皺了皺眉眉頭問:“入口在哪?”
我指了指地上的一塊造型獨特的方磚說:“入口的機關就在這塊磚上……”
我話沒說話,眼鏡男身邊的一個大漢兩步走到方磚邊兒上,學著我之前的動作要把方磚摁下去。
我一遍轉折輪椅的軲轆往後退,一遍衝他喊道:“住手!”
這句話剛喊出口,那大漢已經把方磚摁了下去。突然間,破空聲不絕於耳,一根根半尺長的青銅釘從四麵八方射向那個大漢。大漢臉慘叫都來不及發出,整個人已經被銅釘射成了刺蝟。
那些沒有射中大漢的銅釘全都貫入地麵,足有一半沒入地磚之中,足可見其威力。
我頓時一拍輪椅怒道:“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要亂動,否則中了機關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等剩下的人把被射成刺蝟的屍體小心地挪開之後,我死死摳住磚體向上抽出四五公分,然後輕輕轉動。一陣機括聲響起,麵前的牆壁分離出一塊緩緩向後退去。很快,一個兩米高,一米寬的門從牆壁上出現。
這塊不起眼的方磚有個很獨特的名字,叫生死門。顧名思義,生死門既是生門也是死路。隻要打開的方法稍出差錯,就會引發墓葬中的機關,讓盜墓者死於非命。
由於生死門的結構複雜,在古代墓葬中並不多見。此時,我也不得不佩服老陳這個人,連這麼生僻的機關術都懂得。
穿過牆上的石門,我們進入了另一條通道,同時也走進了另一個機關。這條通道有一個名字,和之前的生死門有些類似,叫做陰陽路。左右兩邊,一陰一陽,陰路通死地,陽路才是真正通往墓葬中心的通道。
我回憶著腦海中的墓葬圖,左側是通向下一間墓室的陽路,右側不知道通向哪裏。老陳在右側的死路上打了一個叉,注了一句“走此路,必死”。在左側的生路上則寫了一個大大的“凶”。
這個“凶”字指的究竟是什麼,我不得而知。總之,即便是生路,也一定會走得很艱難。
我招呼其他人向著左側通道走去,同時仔細觀察通道裏的環境。通道有近三米寬,兩側每隔五米就設有一對石雕。雕像比正常人的身材略矮,清一色穿著盔甲,手裏拿著和他們體型不相符的兵器。詭異的是,這些雕像的額頭也都被銅柱貫入,死死釘在牆上。
這裏的銅柱比之前那些保存地相對完好,表麵沒有被腐蝕太過嚴重。在中途,我們還看到一個碎裂的雕像,碎片已經被塵土掩埋了大半。我想到了姓柳的之前給我看的那張照片,照片上那根保存相對完好的銅柱,很可能就是出自於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