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石橋前,一塊石碑映入眼簾。石碑上的文字我們依然看不懂,所幸不去管它。
踏上石橋的一刹那,劉尋風突然身子一抖。我問他怎麼了,他說這石橋上有股子涼氣竄上他的腳底板。其他人也和劉尋風一樣,一踏上石橋就感覺渾身冰涼,好像身上的溫度都被腳下的石橋抽走了。
快步走過石橋,他們的這種感覺才終於消失。等我們回頭看向那座石橋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石橋消失了。
“這……”劉尋風詫異地說不出話來。
他噔噔噔跑到斷崖邊,俯下身子用手來回擺了擺手,然後一臉詫異地說:“奇了怪了,這麼大的一個橋說不見就不見了。”
這個古墓的年代已經有幾千年了,打從我們進來遇到的都是些傳統的機關,雖然驚險但稱不上詭異。石橋的消失才真正讓我們感覺到這個墓不簡單。
就在這時,吳吉祥再次醒來。他掙紮著從遊先生的背上下來,然後回頭看了一眼石橋的方向,歎道:“通陰橋,這下可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我們連忙問他怎麼回事。吳吉祥說:“我們家族世代以盜墓為生,數十代人探過無數古墓。我曾聽祖輩們提起過,在古墓的機關之中有一種叫不歸橋。顧名思義,踏上了不歸橋就走上了不歸路。活人隻要從橋上走過,就會被橋梁吸攝陽氣。一旦走完整座橋,陽氣便被吸攝地一幹二淨,過橋的人也就變成了鬼。所以這橋也有另外一個名字,叫通陰橋。”
老八問道:“你的意思是,咱們現在已經是死人了?”
吳吉祥點頭道:“可以這麼說。”
“這……”老八長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我們所有人都麵麵相覷,一時間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怎麼好端端的過了一座橋,就從活人變成了鬼,這也太扯了。
“我們還能還陽嗎?”盧江問出了所有人關心的問題。
吳吉祥想了想,說:“傳說過了通陰橋的人沒有能再回去的,而且魂魄連地府都去不了。不果我曾經看過一本古籍,上麵記載了一個前輩走過通陰橋之後成功還陽了。可惜那本古籍上沒說那個前輩是用什麼方法還陽的,所以……”
我看到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不怎麼好看,任誰也無法接受自己不知不覺就死了這種事。
“既然有過這樣的先例,說明我們還是有希望還陽的。”我從老八的背上跳下來說道。
果然,我的雙腿已經恢複了正常,大概是因為我們現在是鬼,不受肉身限製的原因。
劉尋風拍了拍他身邊的吳吉祥說:“好了,大家都振作一點嘛。在這愁眉苦臉有什麼用,去找生路才是正經事。沒理由一個古人能做到的事咱們做不到,對不對?”
劉尋風樂觀的心態的確緩解了大家心頭的壓力,除了按他說的做,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收拾了心態,大家繼續趕路。上橋之前那些隱約可見的建築物越來越清晰,走近之後才發現這居然是一座座高矮不齊的青銅塔。
這些青銅塔最低的幾十米高,最高的看不到頂端。他們的下半部分由數量不等的青銅管道組成,上半部分是一座四棱錐形狀的尖塔,銜接處渾然天成像是一體鑄就。尖塔頂部有開口,微弱的藍色光芒從開口中射出,遠看如星辰。
密密麻麻的青銅塔不知道有多少,很難想象以數千年前的冶煉和鑄造水平,居然能打造出如此壯恢弘的塔林。
自打過了橋,無論劉尋風怎麼召喚,有味鬼就是不肯出來。除了有味鬼,其他惡鬼也全都縮在十惡鬼圖裏不肯露麵,隻有虛耗鬼在劉尋風的召喚下勉強出來,但明顯有些不情願。劉尋風百思不得其解,我們也沒有辦法解釋這種現象。
遊先生取出羅盤,羅盤中央的海底針正飛速旋轉著。
“這裏煞氣很重,大家小心一點。”遊先生提醒大家。
盧江問:“煞氣的來源是哪裏?”
遊先生道:“到處都是,每座塔裏都有。”
隻見遊先生輕輕轉動羅盤,海底針的轉速也隨之緩慢下來。當海底針完全停住之後,所指的方向是我們的正前方。遊先生說,那裏是煞氣最重的地方,很可能是墓主人的棺槨所在。
我們對墓主人的身份早就好奇不已,既然知道了其棺槨所在之處,就沒理由不去看看。說不定還能在那兒找到老陳。
我們幾人一路跟著羅盤的指向深入塔林,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大家停下來準備歇息的時候,羅盤上的海底針突然發生輕微的晃動。就是這麼一瞬,遊先生立刻捕捉到了引發異動的方向。
不用我們去找,一個鬼影自己從一座青銅塔後麵走了出來。那鬼影低著頭一言不發,濃重的鬼氣在身上繚繞。
看到鬼影的第一眼,老八就失聲喊道:“張平?”
難怪我們在朔河找不到張平的鬼魂,原來他在這裏。我突然想到張平那蹊蹺的死因,溺水而死。說不定他是墓裏被人溺死,屍體被搬到朔河。陵墓的入口本身就在朔河裏,所以在朔河周圍才找不到拋屍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