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昏迷的這兩天,特調局已經將老陳的祖宗十八代調查了一遍,發現他祖上並沒有什麼問題。這老陳說到底也就是一普通盜墓賊,可他竟然懂得操控毛僵,這就很有問題了。
當初的戈侖一身本事也算了得,比起老陳不知道厲害了多少倍,可他也隻是能操控幾隻綠毛僵屍。這老陳區區一個盜墓賊,怎麼會懂得控製毛僵的法門,所以他的身份非常可疑。
接著,劉尋風問起了我不當日辭而別的事。一番考慮之後,我將原因如實告訴了他。
劉尋風聽完之後沉默了半晌,然後苦大仇深地說:“你是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可憋了一肚子氣!整個特調局沒一個人認識我,甭管我說什麼,他們就是不相信。我早就不想在那待了,以後還是咱倆相依為命吧。”
我想也不想拒絕他道:“不行!冥界肯定還會找來我,你和我在一起太危險了。”
“正因為冥界隨時會找上你,我才要跟在你身邊好好保護你啊。我可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我知道勸不住他,也不在這件事上過多地糾纏。
劉尋風見我不說話,以為我心情不好,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也別想太多了,至少有我陪著你,你也不算太孤獨寂寞。想想咱們在三橋縣擺攤的時候,你不與人交際,我是天煞孤星,不也就咱們倆一起玩兒嗎。”
劉尋風的話也不無道理,在認識沈從玉之前我不也這麼一路孤獨地走過來了嗎。隻是,人一旦走出了孤獨,就很難再甘於孤獨了。
我向門外看了一眼,問方仙蹤在哪?劉尋風說方仙蹤沒有跟我們一起回來,大概是回孟婆那裏了。
說完,他突然一拍腦袋,然後從兜裏掏出一張金燦燦的符紙說:“差點兒忘了。這是她臨走之前讓我交給你的,說是可以避免冥界的人再騷擾你。”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金色的符,符上的圖案我從未見過。師父說過,在我們這個時代金符幾乎絕跡,因為據說隻有仙人才能製出金符,也不知方仙蹤是從哪兒弄來的。
劉尋風離開房間之後,我才猛然想起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我記得很清楚,那股黑氣鑽進了我的身體。按照常理,我肯定會是魂飛魄散的下場,可結果並沒有。
姨娘說過,我的魂魄早已經消散。黑氣或許對於靈體有著致命的威脅,但是沒有辦法對一個無魂無魄的人造成影響。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我想不通的是,既然我無魂無魄,那麼在陰陽斷裏的我算是什麼?
劉尋風離開房間之後,我將姨娘留給我的那本醫書拿了出來。青蓮仙子以歧黃之術聞名天下,就連姚占翁都自愧不如。本來我對醫道並無興趣,幾個月來也沒怎麼碰過這本書。現在自己受了傷,才知道一手好醫術有多重要。
接下來的幾天,我幾乎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這本醫書上。書裏頭的文字全石是古文,晦澀難懂,若不是我在青鬆觀博覽古籍,這本書真是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當我真正鑽進書裏的時候,才發現這果真是一本奇書。別的不說,就說我依照書裏的法子給自己療傷,本來至少兩三個月才能痊愈的腿傷短短一個月就痊愈了。以我這半吊子水平都有如此奇效,要是姨娘親自為我療傷,最多半個月我也就恢複如初了。
康複之後,我和劉尋風就向老八辭行了。一來我不願再為他帶來危險,二來我和劉尋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
特調局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這段時間劉尋風也曾求助特調局,看看能不能找到師父和師叔的下落。遺憾的是,即便特調局裏能人異士無數,卻也沒能找出一絲一毫的線索。我和劉尋風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就決定先回青鬆觀。
再次踏上三橋縣的土地,我的眼眶竟然沒來由地紅了起來。經曆了種種風雨劫難之後,再次踏上家鄉的土地,頓有一種感動洶湧著奔騰過來。我想,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故土情結吧。
我看向劉尋風,發現他也和我一樣眼眶微紅。
一刻也沒有停留,我和劉尋風馬不停蹄地趕到青鬆觀。站在青鬆觀的大門前,那種難以言狀的情緒再次加重。
劉尋風怔怔地看著眼前紅漆斑駁的大門,喃喃道:“如果下一刻師父拉開門對我們說一句‘回來了’,我肯定會哭。”
他就這麼一句話,我的眼淚已經悄然滑落。
歎了一口氣,我走到門前伸出手想要推開門。就在這時,門從裏麵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