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傷的旋律,滌蕩過絕天後山的每一個角落,曲意模糊,全憑個人領悟,或是此起彼伏連綿的群山,又或是飄搖風雨中不堪枝折的殘柳。
藍逸飛在淩蠍背後無聲坐下,望著眼前渾然忘我的男子,一言不發。
絕天殿前。
玄陽真人與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默然而立,如此夜深人靜之時,卻是極為少見。
“各位長老,你們對此事是何看法?”玄陽真人問道。
最為年長的大長老麵目肅然,他於絕天峰年歲最久,論資排輩應是最受敬重的,他淡道:“主座的決斷自然是對的,既事關夕雲榮光,我絕天峰自然責無旁貸。”
玄陽真人點點頭未說話。
在他右旁的二長老哼聲道:“玄陽,青木為何偏就不叫七劍、鎖星那幫老不死的出個人才。聶榮元、羅不凡那幾個小子不也挺能耐的麼?”
玄陽真人歎氣,偏身道:“那幾個師侄是出眾。可這一次群雄並出,我夕雲想不弱人前,自然非得逸飛與齊天峰的寧浩天罷。掌門也是為夕雲著想。”
若說上年紀的長老內脾氣最為火爆的,性格剛烈,實屬留著張揚髯胡的三長老了,隻聽他怒喝道:“我不同意!逸飛乃我們從小看到大的,此番前去可謂萬般險惡,軒轅門、大相寺等還好,可與那幫見都未曾見過的不世出子弟爭鋒,天知道會出現什麼情況。平日風頭盡讓齊天峰占去,這等關頭倒知道求人來了——”
“閉嘴!”
大長老喝斷了三長老,臉色沉得可怕,玄陽真人不願失他的麵子,大長老可不怕,道:“你可還當自己是夕雲人麼?這麼多年白活了不成?言語不知輕重!”
玄陽真人越聽三長老說話越是覺著不對勁,可要反駁資輩高出自己的長老們,終究有些不是,隻得苦笑不語。
大長老道德修養高深,喜怒不形於色,此番喝來,絕是犯了怒。
三長老也是倔脾氣,雖不敢反其顏麵,卻仍對玄陽真人道:“……逸飛去也行,我要陪同。”
聞言幾人都望向他,哭笑不得,這三長老對藍逸飛算是疼愛到骨子裏了。
此次玄陽真人卻不再沉默,唉一聲反對道:“三長老,你不可以去。青木師兄雖貴為掌門,但你輩分高出一等,處事方麵他要處處顧及你,諸般影響於掌門都是不適。我將與逸飛一同前往大會。”
“你?”
各個長老驚詫不已,但見他表情,已是不容商量的了。
眾人無言,搞半天最護短終究還是做師父的他。
玄陽真人幹咳一聲,道:“玄陽不在這段時間,還望長老們照看絕天峰,今夜召集也是為此。”
你都決定了,還問我等意見?三位長老麵麵相覷,無言以對。
白日現身過的資輩最小的邱長老感受氣氛微妙,欲笑,又不敢得罪,隻得強忍下來。
玄陽真人還待吩咐幾句,悠悠夜空卻有簫聲傳來,源頭竟是後山,他麵色一沉道:“夕雲七座主峰,後山皆為禁地,誰人竟敢在那兒吹曲?後山怎是耍玩之地?!邱長老怎麼回事。”
三位長老亦是臉色沉沉,氣勢煞人。
邱長老擔心他們發怒,連忙道:“他們確是在後山,但想來卻未越界禁地,隻在古亭而已,若他們越界,護山靈獸又怎會沉寂呢?”
玄陽真人與三位長老神情緩和下來,細細聞曲,臉色微微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