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天峰冬季夜長日短,閑談著將屋裏屋外收拾得差不多,白蘭生起灶火的時候天邊最後一絲光亮也漸漸暗淡,夜幕開始降臨。
淩蠍正抱著小月月在屋外耍玩時,麵對僅存的地平線微光,想起與青兒、了空他們分別的情景,不由得擔心起來。
那是?
此刻望著天幕漸黑,一個小小黑點在天邊上下躍動,淩蠍眼眸頓時睜大。
他不太敢確定,那是不是……
“青兒?” 淩蠍麵色激動喊了出來。
躍動的小點靠近過來,總算得以看清,無疑就是青兒的真身了。自分別以來,隔了這麼多日子,卻是她第一個回到淩蠍的身邊來。
豔麗的青色翅膀翩翩飛舞,極富靈性地繞著淩蠍賺了三圈,最後棲身在他左邊的肩膀之上,一動不動地。像是曆經疲倦後的安心歇息,隻有這個駐足的地方,才是令她心平氣和的歸宿。
淩蠍伸出食指,青兒也似乎能感應他的情緒,從肩膀移到他伸出的食指之上。
白天裏還在為重聚的日子遙遠不可測而苦惱,未想現在青兒竟是早早回來了,生活果真是出人意表……淩蠍感概之餘自然便是萬分欣喜,對著青兒露出笑容。
“怎麼了,怎麼了?”
白蘭將炒熟了的一碟小菜擺到桌麵後,急急跑出門來,方才炒菜煮飯沒有聽清,但她能聽出淩蠍語氣中的激動。
“白蘭姐姐。是小蝴蝶!”月月笑嘻嘻說道,又蹦又跳的,想來是要跟蝴蝶耍玩。
“它就是我與你說過的青兒,沒想到她倒是第一個回來了。” 淩蠍笑了笑,摸摸小家夥的腦袋讓她安靜下來,向白蘭介紹起青兒的真身來,情緒有一絲連他都無法解釋的不自然。
“是、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呢。”
白蘭表情仿佛亦有一瞬間的僵硬,看看淩蠍又瞧著他指間溫順的青蝶,心下竟也有了些慌亂。
青蝶輕身飛起,飄飄然離開淩蠍的手指,停在白蘭麵前的虛空,扇翅。仿佛在對視,思考什麼。
“呃……”淩蠍口幹舌燥,憋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屋內的亮光從屋內瀉了出來,夜色越發黑暗中,燭光的昏黃色彩也越來越明顯,淩蠍從未想過原來蠟燭的光芒也會如此熾烈。
沐浴在柔光中的一人一蝶沒有任何動作,除卻沉靜還是沉靜,淩蠍認知裏向來無欲無求、淡泊的白蘭意外出現了認真的表情,而青兒也是絲毫不肯退後。
良久,也不知出於怎樣的心理,白蘭眉宇透出一分無可奈何的妥協,伸出手去。青兒似乎有些猶豫,轉身過來盯著笑容勉強的淩蠍,終於搖搖晃晃飛到白蘭肩膀,細足輕柔舀動。
“那個,屋內的灶火你滅了麼?不放入菜卻烘烤著鍋底總歸是不好……”淩蠍提醒道。
白蘭啊一聲,急忙往屋內小跑,身姿搖曳,呆在她肩膀的青兒也不可避免被帶了進去。
“月月要吃飯了。”小女孩很少見姐姐慌張的樣子,估計是覺著好玩,竟也模仿跑了起來,但剛跑出幾步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