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一大早就被門外小二哥聒噪的聲音給吵醒了。
不悅地開門,剛要斥責,就看到青崖的房門大開,小二正在門口點頭哈腰期期艾艾地下逐客令。
青兒一問,才知道原來是青崖欠了兩天的住宿費還沒有付,掌櫃的忍無可忍,但又懼他是個江湖中人,便打發了小二來趕人。
人都說,平民小老百姓,一不可惹權貴,二不可惹江湖人。小二也是被老掌櫃趕鴨子上架,微縮著脖子,語調客客氣氣帶著哀求,倒不像是在趕人,更像是在求人走。
青兒在一旁看得好笑,走過去捅了捅青崖的手肘:“誒,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變成了窮光蛋還這樣氣派十足的。”
青崖看了她一眼,也不搭話,抓起放在床上的包裹和刀,就要走。
“喂,你要去哪裏啊?”青兒從後麵拉住他。
“城外有間破廟,我暫時在那裏落腳。”
“你走了,我一個人多無聊?”青兒攔住他,從腰間掏了塊銀錠子扔給小二:“他的房錢我包了。你走吧。”
青崖剛要拒絕,小二哥卻已收到了錢,拔腿樂嗬嗬地走人了。
“其實,住哪裏都一樣。”他說道。
“怎麼會一樣?既然相遇,你當然是要跟我在一起啊。”青兒說得理所當然,自顧自地扶著桌案坐下,“不過,你不是替我救了果容王嗎?照理說,他應該會給很多獎賞吧?”
“無功不受祿。救他的是你不是我,怎能接受?”
簡單一句話,讓青兒無語得直接拿額頭敲桌麵,她特別無語地抗訴道:“你不要,我要啊!”
青崖愣愣的:“抱歉,我思慮不周了。”
竟然能一本正經地講出那話,青兒更無語了,怎麼昨兒個才覺得他這人夠聰明會變通,今天就又發現他這人有點犯軸呢?
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我身上的錢也沒多少,這個福來客棧的房錢可不便宜,照這樣下去,早晚得坐吃山空。”
青崖握緊了手中的東西:“我還是到破廟去住好了。”
“喂,別走呀!”青兒站起來又攔住了他:“你難道說來說去就隻有這個結論嗎?”
青崖不解,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青兒重新坐了回去,倒了杯茶,一邊喝一邊說:“我們兩個短時間內都不可能離開這裏,既然這樣,總得找到一樣能在這裏待下去的謀生手段。落地生根,生根倒不至於,落地卻是必要的。”
青崖摸了摸自己的身上,隻有幾個零碎的銅板,事實證明,青兒所說的話很有道理。
青兒看著他那窘迫的模樣,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看。現實是很殘酷的。”
他握了握手中的銅板,看向青兒:“你打算做什麼?”
“我早就想好了!”青兒蹭地站了起來,笑咧咧地張開手道:“我要開一間燒餅鋪!”
燒餅鋪?青崖冰霜的麵容難得地出現了發傻的表情。
青兒卻是滿臉的熱衷:“眼看著就要入冬了,在街邊開間燒餅鋪,賣熱乎乎的燒餅,不是前景無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