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越發陰冷,絕對的黑暗降臨,日月籠罩之外的黒惡海億萬年迎來第一位人族客人,也迎來了滅族之災。
隻見白光所過之處,紅光彌漫,然後整片海域被沉寂取代,無聲無息間,無數深藏的身影開始上浮,不過他們再沒能發出任何聲響。
幽深的海底,碩大的陰影升騰,詭異的氣氛縈繞在每一個僥幸逃脫的古妖心頭,曾經的霸主莫名其妙的一個個死亡,他們除了恐懼,還有幸災樂禍。
一連數月的奔襲,敖萱已經油盡燈枯,仍舊沒能到達黒惡海邊界,也不知還要多久,潘棒槌大有殺到世界盡頭誓不罷休的架勢。
潘棒槌不說話,敖萱就一路飛馳,柔弱的龍軀已經到了極限,感受到敖萱的顫抖,潘棒槌渾渾噩噩的醒了過來。
隻見潘棒槌也是麵目憔悴,血紅的頭發下是深陷的眼眶,雙眼中的血色已經極淡,如果仔細看,與正常人的眼睛沒有太大的區別。
“敖萱,停下吧!”潘棒槌無力的說道。
敖萱如釋重負,心念放鬆下,顫抖的更加厲害,卻仍舊極力控製緩慢減速。
碰……
待到速度平緩下來,平穩的放下潘棒槌後,敖萱直接摔倒在地,卷起一路沙泥,虛弱的說道:“對……不……起。”
剛說了三個字,一口龍血噴出,便昏了過去。
世界都會有極限,更何況是一條年幼的真龍,黒惡海的冷直入骨髓,沒有緩慢的適應過程,深入之後損耗是平時的數倍。
敖萱不知自己暗結珠胎,卻心懷愧疚,不忍潘棒槌傷心,數月損耗超出極限,龍元大量流失,危在旦夕。
潘棒槌心中一痛,急忙抱起敖萱,“我什麼時候怪過你,隻怪我自己太弱小,看不破重重迷局,隻能任天道擺布。好好睡一覺吧,我帶你回家。”
噗……
昏迷中的敖萱又是一口龍血噴出,潘棒槌大驚失色,“怎麼回事,就算脫力也不該如此。敖萱你醒醒,敖萱!”
手足無措的潘棒槌病急亂投醫,陰陽眼運轉看向懷中的小白龍。
嗡……
潘棒槌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如果不是在海中,就會發現此刻的潘棒槌淚流滿麵,在他的視線中,敖萱的靈魂幾乎要潰散,而另一道幼小的靈魂正在緩慢成型。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潘棒槌淒慘的笑了起來,抬頭看著天空的方向,心中的濃雲彙聚,“這就是命數?可笑,哈哈哈哈哈……”
“我潘瑞輝雖不是惡人,但也絕非善類,我不管是誰在背後推動這一切,請不要給我翻盤的機會,否則即使是天道,我也要把他掀下馬來。”
一直感覺被莫名黑手推動的潘棒槌,終於忍無可忍,怒斥天道,發下宏願,“任誰都別想得逞,我今日就為自己立言:不尊道,不尊神,不尊天地,不尊前世今生,永守心中所愛,生死不離不棄,永生不改。”
混沌之中無極之光仿佛受到宏願牽引,一朵不知多少歲月的蓮台突然枯萎,飛灰之下一具人形肉身掙脫蓮台根莖而起。
一隻手掌比數百個塵微界還要大,站立起來的身軀比三十六重天還要高,眉目之間宇宙生滅往複,雙眸之中竟是億萬星河流淌。
“不負所願!”混沌巨人發出一道穿越亙古的聲音,四個字竟然成凝聚成實體,首位相連成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