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蔻乖,聽話。我真的有事找她。”洪辰眉眼彎彎,純粹把阿蔻當成了小孩子來哄。
阿蔻眼睛一瞪,雙手叉腰,氣狠狠地說:“我不是小孩子。我喜歡你,不是外甥女對舅舅的喜歡,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你們人類常說的那種——我想給你生孩子的那種。你懂不懂?”
洪辰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搓搓手,神情很是尷尬。眼神飄忽,四處張望。成居安站在街角,手托花盆,看著他似笑非笑。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洪辰緊走幾步,裝作沒聽到阿蔻所說的話,回頭,衝阿蔻揮了揮手臂。“阿蔻,你先乖乖回去吧。我一會就回來。”說完,趕緊轉頭,小跑跑到成居安身邊。“沒想到你還在等我。”
成居安倒不否認,等到洪辰便抬腳就走。四號棺材鋪的牌匾依舊讓人滲得慌。成居安走上台階,推開門。回頭,莞爾。“我倒是忘了你是進不了門的。”
洪辰幾乎看呆了。他真真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成居安身邊的杜十方冷冷瞅了眼洪辰,輕聲咳了咳。洪辰回過神,伸手撓撓頭。“其實喝茶這回事,在哪兒喝都一樣,不用非得到你家裏去。”
成居安拍拍手,從四號棺材鋪裏陸續走出幾個衣著統一,行動較為僵硬的人。幾個人抬桌子的抬桌子,搬椅子的搬椅子,忙忙呼呼的一會兒就在棺材鋪門前支起了桌子。成居安率先走到桌子前坐下。“不用客氣,你也過來坐。”
洪辰目瞪口呆看著這些人忙裏忙外地在鋪外支桌,忍不住感歎道:“有錢就是任性,連仆人都好幾個還行為統一服裝統一。”
成居安外頭看了洪辰一會,從懷裏掏出幾個紙片人,扔出。紙片人落地,化成實體,和原先的從棺材鋪裏出來的幾個人一模一樣。“你說的是它們?”
饒是有良好的心裏素質,洪辰也禁不住有些腿軟。他嗬嗬笑著,額上有汗珠滑落。“這倒是挺方便的哈。想什麼時候使就什麼時候使。”
“要不,我送你幾個?”成居安說著,提起桌子上放著的茶壺往茶杯裏倒水。“你不坐下來,這茶要怎麼喝?十方,你也一起坐吧。”
洪辰也不忸怩,坐下,伸手就要去拿成居安沏的茶。成居安白了他一眼,慢條斯理把那枚一直攥在手心的亮晶晶的東西,放到了其中的一杯茶裏,然後把那杯茶遞到洪辰眼前。“我請你喝的這杯茶叫做回憶。”
洪辰接過茶,學著成居安的樣子,吹了吹。茶水碧綠,屢屢不屬於茶香的幽香直鑽鼻孔。“能得你這樣的美女動手沏茶,就算是毒藥我也喝了。”洪辰懷疑自己是不是和成思危呆久了,才變成了這副油嘴滑舌的樣子。
成居安嘴角上揚,顯然心情不錯。她定定看著洪辰,示意洪辰喝茶。洪辰朝她舉杯,以示謝意,再把茶杯放到嘴邊,輕啜一口。大片大片的暗香向他襲來。
白映蘭22歲,正是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華。白映蘭手上忙著,眼珠一下也不離開那個被婆婆抱在懷裏逗弄的孩子。白映蘭結婚結得早,17歲那年就嫁到了王家。王家在方圓幾裏的人家裏算家底較為殷實的一戶人家,是白映蘭父母挑了又挑選了又選才定下的人家。白映蘭到現在都還記得她出嫁的那天,圍在她周圍的那群小媳婦兒大姑娘羨慕嫉妒的眼神。王家隻有一個兒子,二老平時都把這個兒子當成是佛祖一般供著養著。隻要不是上天摘月采星這樣無理的要求,王家二老都會滿足王懷明這棵千畝地裏的獨苗。
白映蘭嫁到王家的第二年就給王家添了個大胖小子,把王家二老樂得找不到南北。王懷明不甘心守著家裏的一畝三分地過活,就在離馬路十字交叉路口比較近的自家地裏,蓋了房子,開起了這十鄉八裏的第一家小飯店。因為是十字交叉路口,每天來這兒等車進城,路過回家歇腳的人比較多,王懷明家的飯店生意很是紅火,惹得附近的村民都爭相學著在這路口開店。白映蘭人長得美,手腳又勤快利落,再加上王懷明為人比較仗義大氣,即使周邊多了幾家競爭對手,他們家的生意也一如既往的紅火。王家二老看見王懷明小兩口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很是開心,王家老太太主動承擔起了帶孩子,做家務的重任,隻為了兒子兒媳能夠好的賺錢。
這天,天陰沉沉。烏雲黑壓壓的仿佛就挨著人的頭頂連著,讓人煩悶得很。因為天氣的緣故,來往行人不是很多。白映蘭收拾著桌子,想著早點打烊,好好休息。這時,從店外走進來三個人衣著比較奇特的年輕人。白映蘭不常進城,也不曉得這三個人在城裏的囂張跋扈無惡不作。
安建國走進店裏,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眼珠就黏在了白映蘭身上,離不開了。高飛大大咧咧坐在椅子裏,敲打著桌子,大聲叫著。“老板,上菜上菜!”
在後麵廚房忙著的王懷明聽到動靜趕忙走了出來。他見過的市麵多,一看就知道這三個人不好惹。他賠著笑走到三人麵前,臉上堆滿了笑容,顯得又恭謙又卑微。對於王懷明的伏低做小,安建國三人很是滿意。“把你們這兒的好酒好菜給爺幾個端上來,讓爺幾個也嚐嚐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