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秀蘭捧著吳澤的遺照看了很久,直到眼睛酸澀,才站起重新把照片掛在牆上。照片剛掛好,就聽得身後傳來一聲輕嗤。卓秀蘭猛地轉身,大喝:“是誰?誰在那哪兒?”她眯著眼睛朝發生聲響的地方看去,隻見一個中國風的木偶娃娃立在那兒,嘴巴咧出個扭曲的角度。
卓秀蘭猛地一哆嗦,把供在吳澤遺照前的食物失手打落。“乒乒乓乓”的碗碟落地的聲音刺耳。卓秀蘭一驚,忙用手去扶就要跌倒的香。等她再回頭,那個立著的娃娃已不見蹤影。卓秀蘭輕輕拍著自己的胸口,長長地歎了口氣。不曉得是不是她的錯覺,自從卓青回來後,她總覺得有人在偷窺她,但去找的時候又找不到。這房子是她和吳澤剛來到北原市那會就傾盡所有購買的。可惜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吳澤就撇下她們母女一個人走了。她脫掉鞋子,躺倒在床上,頭一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卓青輕手輕腳地走出自己的房間,她輕輕推開卓秀蘭的房門,卓秀蘭在躺在床上,已經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卓青的目光在屋內掃了一圈,最後回到卓秀蘭的臉,定定地看著她好一會兒。卓青想了想,拉上房門,來到客廳,目光正對上掛在屋子中央的吳澤的遺照。她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爸爸,我想出去玩玩。”
遺照中的吳澤眸光忽地一邊,像是疼愛又像是責備。卓青忙把她藏在書包裏的娃娃拿出來,高高舉起。“爸爸,你看,小夢會一直陪著青兒的。天一亮,我就回來。”娃娃對著吳澤的遺照,五官猙獰。
卓青小心地把娃娃放進包裏,像做賊似的跑出家門。卓青很少這麼晚了走出家門。淩晨三點的街道,行人稀稀落落的,狂歡的人群早已散開。隻剩下三三兩兩的醉客,或者習慣於在深夜裏狩獵的人們。卓青好奇地睜大眼睛東張西望。夜晚的北原市對於她而言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她踩著高興地小碎步行走在人行道上,嘴裏哼著愉快的樂曲。她的心從未感到過這樣的舒暢,如此的快樂。她大搖大擺地走到一家還沒打烊的小燒烤攤,點了幾串燒烤,要了幾瓶啤酒,就坐到桌邊等著。
燒烤攤老板看了幾眼卓青,這樣年輕的客人他不是沒有見過,他隻是沒見過這麼晚了還獨自一個人跑出來覓食的小姑娘。最近一段時間,突然失聯的小姑娘太多了,他不能不多一個心眼。
卓青從包裏掏出娃娃,放在桌子上。跟燒烤攤老板要了兩個杯子,開了瓶啤酒,倒滿兩杯子,一杯子放在自己前麵,一杯子放在娃娃前。對於卓青的舉動,燒烤攤老板很是納悶,卓青看到燒烤攤老板的眼神,嫣然一笑,笑容裏滿是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不該有的嫵媚。“我的朋友也想喝酒,我帶她喝幾杯。”
看到卓青的笑容,老板釋然了。心裏把卓青自動歸類為失足少女。對於卓青的怪異舉動也有了些理解,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幹那行畢竟還是有心理壓力,行為怪異也就不足為怪。在燒烤店老板轉身的瞬間,擺在娃娃前麵的酒杯裏酒被吸幹,就好像是有人真的在和卓青喝酒。卓青點的燒烤,放在娃娃一方的食物也在不知不覺地減少。
“老板結賬!”卓青高聲叫道,引來了周圍不善的目光。卓青笑笑,不自覺地挺起剛剛發育的還青澀的胸部。“咕咚”卓青清清楚楚聽見旁邊傳來的男子吞咽唾沫的聲音。卓青循聲望去,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男人忙不迭低下頭,裝作在認真的吃燒烤。卓青輕哼,接過燒烤攤老板遞來的照剩的錢。“老板,我明天還來你這兒吃燒烤。”說著手指在老板手心輕輕撓了一下。
燒烤攤老板仿佛觸電一般收回手。“隻要你吃得高興,什麼時候來都行。顧客是上帝嘛。”燒烤攤老板忙不迭地說。
卓青笑得越發嫵媚,眼神掃過的地方,有不少男人喉結抖動著。卓青扭著腰身,一步一扭地跟蝸牛漫步似的慢慢走在回家的途中。
“喂,回神了!”田思樂的腰被同行的葉蕭笑捅了一下。“那種沒發育好的小姑娘是你的菜?”
田思樂的臉忽的就紅了。他收回目光,有些不自在。葉蕭笑理解地看了看卓青的背影,壓低聲音說:“那麼小就那麼風騷,長大了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