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粥比深夜的酒好喝,騙你的人比愛你的人會迎合你醜。

“現在請收拾隨身物品與一身換洗的衣服,飛機攜帶可物品的數量是有限的,剩餘物品由貨運飛機明日送到。”柳時鎮環視四周,距離而冷淡的語句就這樣吐出,“現在,請盡快收拾。”

薑暮煙失了神魄,剛剛飛機降落螺旋槳快速旋轉所產生的巨大氣流似巨魔將她的圍巾拽落,一刹間,薑暮煙的發絲隨風狂舞,沒了束縛的發絲們盡情遊移,縷縷亂發遮了眼,薑暮煙費了些心力才聚了視線,迅速找了一個幹淨的布袋收拾著物品,莫名地,鼻子就有些發酸,不知怎的,腦中就劃過柳時鎮極致深情的語調——“我的心時時都在叫囂著,到有你的地方去。”

那現在的擦肩而過又算什麼?

柳時鎮不發一言,他知道,薑暮煙正在自己背後不足五米的地方,自擦肩而過的每一步,他都記著,算著,終是壓抑了內心名為“悸動”的狂想。腦中所固執的,不過是柳時鎮與薑暮煙的“有緣無分”。

柳時鎮見他們整理的差不多了,便抬了手腕看了看表,繼而說道,“阿爾法隊是本次支援醫生的護衛隊,現在請按序登機。”隨即徐大榮很是嚴肅的檢查了一切被支援醫生們帶上飛機的物品,確認無誤後安排其餘隨行隊員維持秩序,柳時鎮似是睥睨眾生的神,靜默著,不發一言。直至薑暮煙背身離去時才平定氣息走過去,拾起被遺落的,渺藍色紗巾。

柳時鎮的眼神晦澀難懂,靜默幾秒後跑上了登機艙,徐大榮在後默默關上了機艙門,神色說不清是喜是悲。

柳時鎮用指尖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走到薑暮煙麵前遞給她屬於她的絲巾,薑暮煙的瞳孔詫異的放大,卻透不過那漆黑的墨鏡鏡片看到些什麼……柳時鎮與薑暮煙相對著沉默……

直升機的螺旋槳開始旋轉,直升機的突然升空,這劇烈的動蕩使得柳時鎮刹時回神,卻抑不住地要撲到薑暮煙身上,柳時鎮的瞳孔猛地收縮,迅速側身抓住旁邊的座椅靠背,卻是居高臨下地罩著薑暮煙,柳時鎮薄唇緊抿,不發一言便去了屬於他的座位。

除了醫療隊隊員不時的提問與好奇的驚歎,這一路,似是沉寂。

醫療隊的到來,自是受到了烏魯克中隊的熱烈歡迎。所有的隊員都認認真真地穿好了軍服,列兩列縱隊歡迎,當醫療隊出現時可謂歡呼聲一片,柳時鎮抬手示意安靜,在幾句簡單的簡介後,柳時鎮側頭看向薑暮煙,“這位是醫療隊隊長薑醫生,她將帶領她的隊員在烏魯克進行為期三個月的醫護支援活動,身後則是她的隊員們。”話落,又是一番鼓掌歡呼!

最後也不知是誰提議,醫療隊要與中隊拍張合照,這個提議迅速得到擁護,大家推搡著站好了隊,柳時鎮和薑暮煙被安排在了第一排的正中央,薑暮煙歪歪頭望著被摘了墨鏡的柳時鎮,他的側臉線條仍是那樣雋秀清俊,還有他的眸,也還是那樣的漆黑深邃……

“看鏡頭!三、二、一……yeah!”

那張照片上,洋溢著大家對於生活純粹的希冀,唇畔的笑意被肆意的陽光柔和,荏苒了時光。

有道是,現世安穩,歲月靜好。